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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一辆马车在山间小路奔跑着。

因着路上的小石子,马车跑的一颠一颠。

车帘也伴随着颠簸,时不时的半飞露出马车内的光景。

一群山匪埋伏在这已是许久,突然发难,纷纷跳出。

车夫突见来人,猛地勒马。

马车骤停,继而摇晃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紧接着就是人倒地发出闷闷的一声。

宫鸿掀帘而出。

只见那车夫已经瘫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

而此前和车夫一同坐在外的仆人,胸口中刀,用尽最后的力气:“快……快……快走……”

一把刀架上了宫鸿的脖子。

宫鸿只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猛火燃烧着,刺痛着,干的不行。

“下来。”

宫鸿听着指挥,缓缓下车。

车帘也随着宫鸿的离开,彻底盖住车内。

在车帘掉落的瞬间,透过缝隙,宫芷君看到将刀架在父亲身上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宫鸿摸着衣襟,掏出身上所有银两。

“各位英雄好汉,鄙人身上只有这些钱财,烦请各位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哈哈。”马车外为首的刀疤男,仰头长笑,“今天,你不光要留下钱财,人也要跟着留下。刚才爷我可是顺着你那马车帘子看的清清楚楚,这车子里的女娃子长得可水嫩,不如跟爷回去做爷的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哈。”

他那刀疤从左上延绵至右下,本就十分可怕,如今笑起来,更显狰狞。

后头的几个喽啰,也跟着大笑起来:“就是,那么水嫩的娃儿是得留下,可不能轻易跑了。我们可是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货色,正好配我们大当家的。”

马车里。

妇人紧紧搂住怀中的女孩。

两人双脸煞白。

妇人双手捂上女孩的耳朵:“囡囡不要听……”

“你……你们……”宫鸿这辈子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你同山匪讲道理,就如同秀才遇到兵。

宫鸿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宫鸿一生与人为善,和妻子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往年回家省亲,走的大道。

近日有事耽搁,出门晚了几日,便绕小道走了近路。

谁知竟遇上一群山匪打劫。

看着朝夕相处的仆人和车夫倒下,宫鸿愧疚不已。

若不是他怕家中老人等急,非要走这小道,他们也不会死于非命。

如今不光害了他们,就连自己的妻女都怕是保不住。

喽啰们喊道:“你要是把那水嫩的娃儿嫁给我们爷做压寨夫人,指不定我们爷大发慈悲,能放你这‘老丈人’一马。”

宫芷君被任冬悠捂着耳朵,身子不动,眼睛却在马车内四下转着。

只见放置糕点的小桌下露出一截小皮鞭。

是之前爹娘放在马车内备用的!

宫芷君心生一计,高声道。

“我同你们走,只要你们放了我爹娘。”

“囡囡……”

宫芷君挣脱任冬悠的手,摸出小桌下的皮鞭,任冬悠抓住宫芷君的衣袖担心的摇了摇头。

宫芷君安抚的拍了拍任冬悠的手,煞白的脸却异常的坚定:“只要你们放我爹娘走,我便立刻下车,同你们走。”

刀疤男看了眼马车:“好,女娃儿,你下车来,我就放了你爹娘。”

“你先让我爹上车!”

“好好好,听你的。老丈人,请吧。”

刀疤男笑的一脸猥琐。

宫鸿哪肯同意:“我就是今天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将女儿交给你们这种人!”

“爹,你且上来!”

隔着车帘,马车外的人并不能看到马车内的人现在是何模样,宫芷君脸色依旧煞白,但语气却镇定的不行。

她在赌!

她在赌宫鸿掀帘的一瞬,将手中的皮鞭朝马屁股挥去。

马受痛定会狂奔不止。

成败在此一举,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旁人不知,宫鸿身为宫芷君的父亲怎会不知,宫芷君语气听似镇定,实则强装,但也定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此刻他们身陷被动,只能赌一把。

虽然不知宫芷君到底想了什么法子,但他必须配合宫芷君——上马车。

宫鸿转身上车之际,刀疤男向身后的喽啰们使了个眼色,喽啰们心领神会,虎视眈眈的看向宫鸿的后背。

掀开帘子的一刹那,宫芷君正欲挥动皮鞭,只见一把刀穿透宫鸿的身子。

刀被染成红色,血顺着刀尖滴落。

宫鸿低头看着穿透身体的刀,手颤抖地摸上宫芷君的脸:“囡囡……别……别怪……怪自己……”

宫芷君看着眼前一幕,张大嘴,却吐不出一个字,眼眶充血,却干涸的流不出水。

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应该直接下车。

“老爷——”

任冬悠哭喊着想爬到宫鸿身边,被宫芷君拦住。

宫鸿断气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着喉咙:“走……”

宫芷君和任冬悠还是被架着下了马车。

任冬悠泣不成声。

她的爱人,她的丈夫。

这辈子一生为善,却不得善果,落得如此凄惨。

借着宫芷君扶着自己的力道,才不至于摔倒。

任冬悠将围着自己的一群山匪的模样一一看过:“你们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匪们笑的大仰。

他们本就在刀口上舔血,过一日是一日,哪还会在乎这些。

“啊——”

不知何时任冬悠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一把防身短刀,推开宫芷君,大叫着朝刀疤男冲去。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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