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蹭到他耳边轻声说。
说完，她便跑到不远处的树后：“你轻轻地说，我在这里听不见了。”
这种将话说给物听的幼童行为，早在封陵钰懂事后便不再做了。
但他偏偏鬼使神差的做了，他不曾出声，只是望着湖面心里诉说着对父母的思念以及他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让他们在天上不要担心，他也会找到凶手替他们报仇。
不知是这种方法真的有用，还是因为有辛玄灵的加成，他的心情似在这一刻确实好了不少。
他转头看向树后的辛玄灵，福至心灵辛玄灵似乎察觉封陵钰说的差不多了，一抬头，正好对上封陵钰望过来的眼神。
辛玄灵看了看封陵钰，又看着湖泊挑了挑眉。
封陵钰点了点头。
他们都不曾说话，却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辛玄灵蹦蹦跳跳的跑到封陵钰面前，开心的比了个耶。
封陵钰不解的看着辛玄灵。
辛玄灵看了看自己伸出的两根手指，想到古人并不懂这个“耶”的含义，随即解释道：“就是开心的意思。”
说着就着还未缩回比着“耶”的手指，直直的停在封陵钰的嘴角，食指和中指同时用力向上，将封陵钰的嘴角撑起一个弧度。
“也希望你能笑一笑，你笑起来好看。”
虽然封陵钰没有出声，辛玄灵也猜到他对着湖说了些什么，带他回程进了山门，突然道了句：“我连我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真羡慕你。”
此后那湖泊成了他和辛玄灵的秘密宝地。
他偶尔会见辛玄灵往林中走，有几次他偷偷跟了去，辛玄灵念念叨叨的也不过是些小牢骚。例如一直抬着头看清陵子和他真的累死人，脖子酸死了；前两天，封小钰去集市没能抢到她要的书，气死了，要不是她这八百年不变的样子去了太引人注目，她定要挤进人群把书买回来……
封陵钰站在辛玄灵身后等了半天。
辛玄灵今日有些反常，她没向往日一样对着湖面发着牢骚。
她安静地不像话。
良久，辛玄灵开口道：“你怎么来了？需要我给你腾地方吗？”
辛玄灵并没有转头，依旧看着平静的湖面。
她武功不低，怎会没有察觉。
其实封陵钰刚到的时候，辛玄灵便知道了。
她突然觉得这湖泊往日里接受了她那么多的牢骚和她不曾说出口的担心，已经到了极限。
表面上再平静，内里已经波涛汹涌。
就像她现在的内心……
封陵钰默默地走到辛玄灵的身边坐下，陪着辛玄灵望着湖面。
夕阳西下。
斜阳余晖，映照在湖面上，晕染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辛玄灵轻笑出声，这十几个字倒是符合现在自己的心境。
封陵钰正要开口问，只见辛玄灵靠在了自己肩头。
他抬起手，揽住辛玄灵，将手放在辛玄灵的手臂，头向左微靠，搭在辛玄灵的头上。
两人静静地看了湖面好久。
“我们坐在岩石上看海……”过了好久，辛玄灵打破了沉默。
“是湖，不是海，也没有岩石……”辛玄灵喃喃道。
“嗯？”封陵钰一脸疑惑。
辛玄灵摇摇头：“没什么，我饿了。”
“刚才不是说，晚饭不用叫你。”封陵钰轻点辛玄灵额头，“午间有送来嫩豆腐，等会多煎几块。”
“嗯！阿钰你真好！”
辛玄灵嘴里哼起了小调。
“这是何处听来的调子？没有词吗？”
辛玄灵笑着拽起封陵钰的手往山门跑：“有的，以后告诉你！”
我们坐在岩石上看海，或许我们就会头顶岩石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