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陵钰站在衣橱前许久。
封陵钰伤感之中,又隐隐的透出一丝丝欢喜。那丝欢喜逐渐变大,席卷全身,使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坐下身来,想起辛玄灵带走了他的木簪,心口处忍不住的一阵发暖。
粥虽凉了,心却暖的发烫。
封陵钰坐到桌前,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
他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但他心底最怕的事不光没有发生,还给了他一股无端的力量。
宫芷君坐在餐桌前等着。
她有些奇怪,往日她到的时候,封陵钰和辛玄灵已经在了。
此时,锅里还温着粥,餐桌前也摆好了菜。
但封陵钰和辛玄灵却迟迟不来。
她隐约觉得发生了一件自己担心已久的事,但又逼迫自己压下这想法。
许久,封陵钰出现在门口,身边却没有了那道红色的身影。
宫芷君还是自欺欺人往封陵钰的身后看去,甚至起了身,走到门口,向外望着。
“不用找了。”
耳边响起封陵钰的声音,将宫芷君最后的一丝期望打破。
她好像永远都在做错事,永远都留不住她爱的人。
爹娘是,师姐亦是。
“都是我的错。”
宫芷君捂住嘴,捂住毫无意义的哭泣。
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
“芷君。”
宫芷君抬起头,眼角已被泪水浸湿,却固执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水再往下滑落。
“此事与你无关,你别放在心上。阿灵难过的从来都是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没能成功。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过段时间便忘了。”
“可是,是我没有看好猫儿……”
“不是猫儿,也会是别的。况且,她武功并未受损,还提升了不少。”封陵钰继续宽慰着,手在宫芷君的肩头拍了拍,“好了,不要多想,吃饭吧。”
说罢,封陵钰径直去了灶台前,盛了两碗热粥,示意宫芷君趁热喝。
宫芷君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封陵钰也不再劝,吹了吹热气,小口的喝着。
良久,宫芷君坐了下来,手臂抬高一抹眼角,一声不吭的端起碗,不一会儿,她便喝完放下。
碗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要去找师姐!”
闻言,封陵钰抬眼看她,只见宫芷君一脸坚定:“我一定把师姐找到,把她带回来!发生这样的事,我是最没资格自怨自艾的。我知道,你们根本不气我,但我不能因此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们的宽容。我等下收拾东西就出发!”
封陵钰喝下最后一口,将碗放下,才道:“此事不慌,过段时间再去。我知道你师姐会去哪里。但她现在是决计不愿见我们的……”
“就因为师姐不愿见我们,所以就要过段时间?师兄即便确定师姐会去什么地方,但师兄怎能确定师姐会久留?”宫芷君站起身,手拍在桌面上,打断封陵钰。
“芷君,你现在太过愧疚,因此慌了心神,失了考虑。”封陵钰依旧冷静。
从他确定了辛玄灵带走了他送予的木簪就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宫芷君当年被清陵子带进门派,辛玄灵特意的逃避撮合,想起一直以来各种若即若离,种种细节,在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层刺。
后来师父将掌门之位传于自己后长眠,辛玄灵从那之后再无别别扭扭,再也不左顾言而其他,彻底全身心的放开自己。他高兴之余却也不住担心,辛玄灵这种放任自己爱着自己的心情会持续多久,她是不是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随时放手?当年是宫芷君,将来又会是谁?他战战兢兢了多年,但在刚刚发现木簪被带走后清晰明朗起来。
辛玄灵是爱着自己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
封陵钰继续道:“芷君,你有无想过。此时我们去追去找,外头的路四通八达,我们无法确定能和她走到同一条路上,即便走在同一条路,追上了也无法在路上将她拦住。我武功虽比阿灵高,但她想全身而退绝不是什么难题。况且,她甚至可能因为我们现在找到她,干脆放弃原本的目的地,只会拉长我们找她的时间,得不偿失。”
“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放弃?”
“自然不是。”封陵钰摇摇头,“她会去的地方,一定会长期以往的住下去。这次离开,阿灵定是做了万般割舍。届时我们上门,即便不愿,她也不会再随意离开。阿灵她……念旧。”
“师兄就如此确定,师姐会在那个地方长期的住下去?”宫芷君红着眼眶看着封陵钰,半信半疑。
“自然!”
看着封陵钰如此自信,宫芷君也暗暗放下了心,知道辛玄灵的落脚之处,心里总是有了些底:“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想要下山。”
“这么些年,除了同我下山偶尔置办物件,你倒是一直没有出过山门。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封陵钰不再阻拦,他已说得如此清楚,宫芷君也是心中有了计较。
“师兄,师姐会去哪里?”
封陵钰眼中闪过许多情绪,有怀念,有寂寥,有痛苦,还有一丝狠厉,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那些情绪全部隐藏。
“太清镇。”
宫芷君察觉到封陵钰一瞬的气压与往常不同,她好奇心不重,很多事她知道一些,却不清楚详情,她的身份也不便多问,此时辛玄灵的事才是大事,她便压下了奇怪:“一年!一年定够了,一年后我便去太清镇!”
十四年的光景,能改变许多,包括来时的路。
封陵钰曾说过他自南方而来。
辛玄灵顺着线索一路走走停停。
她边走边打听着路,偶尔在一处逗留几日,再复出发。
辛玄灵并不着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前进着。
一月后,她站在城墙前,抬头望去,太清镇三个大字映入眼帘。顺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往里走去。
辛玄灵慢慢走着,繁华的街市,耳边充斥着各家的吆喝声。
辛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