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星系军区医院。
“将军,伤者已脱离生命危险。”为晏时津手术的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
“嗯,谢谢。”徐未眠道,“辛苦了。”
没一会儿,晏时津被机器人从手术室中推出来。
双目紧阖,脸色苍白,连薄唇都毫无血色。
徐未眠上前两步,指尖撩开他身上的病号服看了眼,腰腹部位缠着厚厚几层愈合绷带。
“什么时候能醒?”
“需要看伤者恢复情况,快的话12个小时。”
通讯灯闪烁。
徐未眠移开视线,走到无人之处,接通。
伊莎贝拉的声音传来:“老大,袭击者死了。”
“死了?”
“是的,我在接到你讯号之后十分钟到达,打开机甲的时里面的人就死了。”伊莎贝拉道,“在右手手腕皮肤上发现了针孔,由独立的程序控制,初步推测死亡时间为你离开现场后一分钟。”
“自杀还是人为操控?”
伊莎贝拉说:“公共安全部的人已经到了,技术人员正在分析该程序。”
“我知道了,有结果再告诉我。”
“是。”
切断通讯,徐未眠朝晏时津的病房走去。
快到之时,在走廊上碰到了前来的秘书长卡尔文·杜邦,身后跟随者数十人。
“徐上将。”
“秘书长。”徐未眠道,“晏时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卡尔文闻言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他的目光转向身后,身穿制服的第一星系安全部部长身体抖了抖,垂着的头又低了不少。
“这是重大失职,今晚的巡查人员必须全部追责。”
“是,是……”
卡尔文脸色冷冽:“还不快去?”
安全部部长带着手下一离开,人少了一大半。
“徐上将,今天多亏你了。”卡尔文望过来,朝徐未眠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后果恐怕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小事儿。”徐未眠道,“只是碰巧我当时也在那里。”
卡尔文没再闲话,颔首示意,留亲卫在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三分钟后走了出来,吩咐助理增派医院的安保人员。
两年半前徐未眠出发驻守长城空间站之时,卡尔文·杜邦是内阁的副秘书长之一。
徐未眠不太关注内阁之事,对这位秘书长也不熟,只记得曾经在联盟新闻中看到过他的事迹。
据说到现在卡尔文都只居住在一间只有五六十平米的房子,每年都会把秘书长津贴的三分之二捐赠给联盟慈善机构或科研中心,日常三餐都在政府办公大楼的食堂解决,出现在新闻中的衣物永远都是那么几件,连莫尔星的小学生都能经常在星轨电车上见到这位秘书长先生。
一度被评为最平易近人的联盟官员。
卡尔文今年已经一百多岁,虽然不比傅汉青年轻,但在这个人类平均寿命高达280岁的星际时代,并不算高龄,甚至依然称得上青壮年,却已然头发花白。
听闻每日除了睡觉时间,这位秘书长先生其余时候都待在内阁,连处理基础事务的智能机器人都有检修时间,卡尔文几乎可以说是全年无休,大概也因此,曾多次被评为联盟劳动模范。
这样一想,这种衰老速度似乎也就能理解了,换成任何一个人以这个频率上班,不英年早逝都算出bug了。
现如今人类医疗美容水平已经到了能让物种返老还童的水平,哪怕在自然死亡之前保持青年外貌与状态都不足为奇,更别说还有基因针这种简单方便还高效无痛的治疗方式。
尽管如此,徐未眠面前的这位秘书长先生仿佛已经提前进入迟暮之年,他的脸部与手部皮肤上褶皱丛生,尤其是那双温润的笑眼底下,布满了岁月冲刷留下的纹路——他似乎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老去。
卡尔文穿好隔离服,独自进了晏时津的病房。
徐未眠冲他的助理勾勾手指。
“这事儿怎么还惊动秘书长了?”
“抱歉上将,这个我并不清楚。”卡尔文身边的人嘴巴都挺严,“不能为您解惑了。”
徐未眠也没再问。
反正晏时津已经脱离危险了,她准备离开,打算去安全部看看那副机甲。
刚要走,里面的人出来了。
卡尔文喊住她:“徐上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可否跟我去一个地方?”
-
联盟政府办公大楼,地下十二层。
“身份已识别,请通过。”
徐未眠跟在卡尔文身后,走入一道厚重的金属大门。
入目是一条幽长的走廊,四周墙壁全部用金属打造。
又通过三道不同验证方式的金属门,才终于看见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冷白色的光从屋顶落下来,联盟内阁其余六位秘书长神情肃穆地站在里面。
什么事情能让联盟内阁气味大秘书长同时出动?
徐未眠轻轻皱了下眉,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卡尔文望向傅汉青:“确定要告诉她吗?”
傅汉青看向剩下的几个人。
“各位的意见呢?”
伊芙琳秘书长率先说:“下来之前我已经表过态了,既然安全部的人解决不了,那就应该找更有能力的人,徐未眠作为目前联盟最出色的Alpha,又是长城空间站最高长官,这件事我认为非她莫属。”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徐未眠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对上傅汉青肃穆的眼神,心也渐渐沉下去。
“各位秘书长大人,既然已经让我来这里了,就别打什么哑谜了。”徐未眠问:“各位要说的和今晚律政司司长晏时津被袭击有关?”
卡尔文点头:“不错。”
傅汉青深深看了徐未眠一眼,迈步朝前方的一面金属墙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