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魏有黎这么一说,江锦差点将这事忘了。 算学考试的成绩没有作废,而魏有黎是第二名合格者。 也就是说,文会,他也会在。 想一想陆荒年也会出席,江锦着实头疼。 她看着连离开的背影都写着“生气”两字的魏有黎叹了口气。 这阵容,太操心了。 鬼知道又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叹气做什么?小黎又欺负你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江锦脸上堆好笑才回头行礼,“魏师兄。” 魏有耀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有些不好意思道。 “家里娇惯,小黎自幼便有一些偏激,但几次三番找你的麻烦,着实是他的不对,若是先前有什么无礼的地方,在下倒是要向江师弟表达歉意了。” 江锦诚惶诚恐。 魏有黎是魏有黎,他惹的事没必要牵扯到旁人。 她一向分得很清。 “魏师兄言重了,家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只是威胁她几句罢了。 实在不行,套麻袋再打一次就老实了。 魏有耀笑笑,“小黎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你也不必为他找补。” “诶没有。” 江锦将话题叉过去,“倒还是没谢谢魏师兄当日的解围。” “无妨。” 魏有耀和蔼的笑笑,“本也是小黎太冲动了,他啊,总是讲着意气,行事太过冲动了。” 江锦也在心里认同魏有耀的这番说辞。 “如若日后小黎再有冒犯师弟,师弟大可来找我。” 江锦挑眉,语气里满是狡黠的询问,“师兄这是在给我保护牌?” “仅对小黎有效的保护牌。” 两个人对视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这一说法。 “如此便多谢师兄的好意了。” 她翘着唇,行了个有些肆意的拜礼。 “无妨,这里在学院后面,想必你不知道下山的路吧?” 江锦起身尴尬的拍脑袋,“瞧我。” 魏有耀让她逗得勾起了唇角,“我送你下去。” “太谢谢师兄了!” 这次是真的谢谢。 江锦想着这个魏师兄人还怪好的。 也是,能写出那等文章来,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刚刚的那间屋子平时主要用来接待讲会用,因场地很大,平时也做学生间的授课用,等入学后,文会也将举办在这里,你要将路记熟了,可不能再迷路。” 江锦点头将魏有耀的话都听了进去。 趁此机会,她也问出了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 参加科考,需要回自己的户籍所在地,她不能冒籍考试。 再者,本朝任官实行地区回避制度,即不许官员在户籍所在地任官。 吏部甄选,南北更调是常例。 而其子侄等人禁止在其父兄任职的直省参加科举考试。 而魏有耀身为吉安府知府家的公子,自然也是要到其他地方科考的。 苏州府最近,所以很大可能魏有耀参考的地方就在那里。 而江锦的户籍恰好就在苏州府,她出生时父亲在此地任职,遂她的户籍便在那里。 她试探地问他,考场里是否会有作弊一事,进考场前的搜身是否管用。 魏有耀一一解释,只当她是害怕再次被诬陷而误了前程。 “考前原本是需要脱光抽查的,但当朝文人觉得搜身有辱文雅,因此近些年此等事情便没有了,只是查看考具有无夹带即可,但在监考上是十分严格的,所以哪怕有人逃得过搜身,也逃不过监考官的眼睛。” 江锦沉呼出一口气,表面上是在高兴没了被污蔑的可能,实际上是庆幸自己的性别可以遮掩。 她既然决定走了这条路,便会一条路走到底。 江锦心情大好的下了山,见着今日小混沌摊的赢利不减反增更为开心。 接过打包好的酱鸭,开开心心地和青山先坐船,后骑骡子回了江府。 “阿娘!” 她风风火火地跑进屋子。 “瞧孩儿给您买什么了!” 江锦献宝一样地将油纸撕开,又甜又麻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像极了她的心情。 江林氏的脸上也漾着笑,“锦哥如此高兴,可见今日考得十分顺利。” 江锦一边点头,一边去净手,而后撕下了一根鸭腿递给了江林氏,“明日便会放红榜,阿娘和孩儿一同去瞧。” 江林氏接过,止不住的笑。 她是真的替江锦开心。 家中虽不宽裕,又遭了火难,但她也要把江锦供出来。 离京带出的积蓄在给江父治病的时候就花的差不多了,这么多年她靠着刺绣和抄书也足够二人的日常开销。 但江锦以后读书,加上还要修缮房屋,开销是极大的。 她们还要回户籍所在地考试,算上赶考和请当地廪生作保又需要一大笔银子。 江锦读书,为她母女两个谋出路已经很累了,江林氏不会再将经济压在江锦的头上。 看着江锦日日以水代墨,以桌为纸,她是心疼的。 刺绣和抄书已经远远不够了。 她看着手里的鸭腿,也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