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休息时间长了,就很难回到正轨上。 尤其是放了一个大假后。 江锦这一路上,碰见好几个精神恍惚的,不由感慨,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不喜欢念书。 一想到吃不到阿娘做的饭菜了。 她也有那么一点难过了。 江锦其实也打包了一些点心的。 但是送完陆荒年和白朝意后,她自己就没有多少了。 唉声叹气地和白朝意往教室走。 虽然过了一年,但白朝意还是跟个木头一样,江锦也不指望他能多说些什么了。 进了教室,火盆里的炭火着得正旺。 已经有学子三三两两在座位上温书。 座位都是三人一排的。 因最开始江锦入学时不受待见,白朝意也被牵连了,所以两人的座位是在班级末尾的,旁边还空着一个。 只是如今那个位置上有个病怏怏的少年。 江锦颇有些意外。 宋将离还真的来了! 视线碰撞的瞬间,少年脸上露出了笑,一双杏眼亮闪闪的。 江锦高兴地迈步走过去,“将离,你的身体有没有好些?” 宋将离也起身,“好些了。” 几个人各自行礼。 江锦忙将白朝意介绍过去。 看着两个人寒暄,江锦想的却是两人的体质若是中和下便好了。 看来晨练得把宋将离也拉上。 这要是参加科考,宋将离的小身板是绝对撑不住的。 没一会,邹先生就过来了。 闹腾的教室也安静了下来。 邹先生看了坐在最后的江锦一眼,这才将端着的卷子“哐”的一声落在桌案上。 被扫了一眼的江锦哆嗦了一下。 当时自己跑的有多快,现在就有多狼狈。 不会吧,一年都过去了,邹先生这么记仇? 偏偏这邹先生还将她的卷子压到了最后面! 搞得江锦这一节课都如坐针毡! 但没想到邹先生最后是将她狠狠地夸奖了。 江锦:? 她这个懵了的样子让邹先生尽收眼底。 邹先生藏在胡子下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小兔崽子,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一直到后面开始讲课,江锦都没缓过神。 这也…… 她实在找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 本以为下学后,她能逃脱老魔头的魔爪。 最后还是被提溜了起来。 “江锦——” 正准备逃的江锦只能硬着脖子喊了声,“是。” 她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往邹先生的案桌而去。 有不少看热闹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江锦心里直骂。 等下次你们被抓住的! 这天下就没有不害怕老师的学生吧! “邹先生。” 邹先生摸着胡子轻微的点头,她的手在卷子上轻微的点了点,“你的字其实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若是在考试中,还是多少要收一些锋芒。” “先生教诲的是。” 江锦虽然走过来的时候腹诽了一阵。 但真当学习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听劝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个道理她懂! “嗯,孺子可教也。” 邹先生心里愈发满意起这个徒儿了,想当初接手这个班还是山长的托付。 山长当时说,江锦这个孩子野性难训,若是安排其他的讲师定难以将其收服,只有他才能堪当此任。 他当时还纳闷江锦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无非就是皮了点,像只野猴子,资质还是蛮好的嘛! “你的本经选的是春秋?” “是的,先生。” 江锦恭敬地回答。 科考考的是四书五经,这些要熟读的同时,还要从五经中选择一本作为本经。 县试、府试皆要从本经中出题。 而五经中又以《春秋》为最难。 《春秋》又叫做《春秋经》,是最早的一部编年体著作。 若是想精通《春秋》,还需要细读以《春秋》为纲,记载史实为主的《左传》。 关于《左传》的注解集《春秋经传集解》也是必读的。 光这传集解就有三十卷。 不仅如此,以释经为主,研究用词造句的《公羊传》三十卷,以政治哲学“春秋大一统”为旨的《春秋繁露》十七卷。 哪怕是江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是要日以继夜的读才行。 抛开书上的内容,还要有足够的阅历,时令、政令、风俗、生计等都是要了解的。 因此历年来,选择《春秋》为本经的学生很少,导致了乡试中阅卷的十八房只有两房是属于《春秋》的。 就连邹先生都很意外江锦的这个选择。 但江锦选择《春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上辈子虽不曾读过什么书,但在京城和世子厮混,关于朝廷的风向少说也了解了七七八八的。 而且人少嘛,富贵险中求,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 “那你的传集解可有读完?”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