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白朝意为什么要来。 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先前发现江锦夜不归宿后,他将人硬生生留在了寝室。 但没想到一个假期过去,江锦晚上又不回寝室了。 他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 但江锦对他算的上照顾,若是江锦在外面出事,他的良心也会不安。 “担心?” 陆荒年笑了,“他这么大个人,哪里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白朝意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顺便拍掉了身上沾着的灰,“夜深露重,难免会发生些意外。” 他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学生并没有恶意,事先也不知是大人的院子,今日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不卑不亢的回答。 他虽为农家子,但身上的气势在面对陆荒年的时候也不弱。 江锦夹在两个人中间,只觉得一个人两个头大。 一想到跟着自己的人是白朝意。 江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从她的感觉来看,之前跟着她的人不像是他。 如果硬要说一个理由,大概就是被青山训练出来的直觉。 但要用这种理由来说服陆荒年,未免有一些太扯了。 “无妨。” 陆荒年有些揶揄地看向江锦,“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江锦能说什么? 她拱手,“同窗共室,感情自然是要好一些的,还请大人谅解。” 陆荒年点头。 “本官沉迷于算学,姑且寻江同学共同探讨,你若是感兴趣,也可以一起跟来。” 江锦眼皮跳了跳。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妙啊。 但凡有些眼色的人都会拒绝。 但白朝意…… 江锦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大块头。 只见白朝意却是罕见的拒绝了。 “学生想参加来年的县试,暂时抽不开心神,多谢大人抬爱。” 陆荒年点头。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露出了清晰的下颚线。 “天色确实已晚,那今日便到这里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瞳孔里是变化莫测的光泽,“注意安全。” 白朝意没什么表情,只恭敬地说:“多谢大人,学生会注意的。” 陆荒年薄唇轻启,“下次别爬墙了,容易误会。” “学生省得了。” 江锦也连忙拱手,“那学生就不打扰大人歇息了。” 她现在是恨不得直接将白朝意带走,生怕再多呆一会,陆荒年就会抽风。 两人行礼后转身就走了。 陆荒年在后面看着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有趣。 在江锦跟他说有人跟踪的时候,他就让念北追出去了。 这几日念北都在外面跑着。 他倒是没想到还会有人继续跟着,起初着实是紧张了一下。 但当他从墙头上将人揪下来,便打消了心底荒诞的念头。 这个小家伙虽然看着壮,但用的皆是蛮力,好在脑子倒是不算蠢,就是有些淳朴的过头。 他无耐的摇了摇头,意识到手里捏着的书时,他不由皱起眉。 忘了给江锦布置课业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念北送去吧。 总归不能耽误了学习。 而另一边江锦正跟着白朝意往寝室的方向走。 “朝意兄,你怎么跟来了?” 她也是纳闷的。 什么时候白朝意竟然这么关心自己了。 “我见你几日晚上都未回来,所以想出去找你来着。” 白朝意的声线淳朴,说的也很直白,“上个月我们晚上一同温书的效果很好,既然你也要参加今年的县试,更不应该放松了警惕。” 江锦直言受教。 她也是有些惭愧,“倒是让朝意兄担心了,我确实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课业上。” 她和陆荒年之间的交易,还是不应当被外人知晓。 不管哪一方面透了出去,对于她来说都是个麻烦。 “你我同窗之谊,这些不足挂齿。”白朝意的步子迈的不大,像是在故意等着江锦跟上一样,“我今日寻你,还有一事要与你讲的。” “你说。” “我本经是《礼记》,正巧魏师兄的也是,他便应邀我去参加礼记社,社里学生不乏甲乙班的师兄。” 江锦认真的点头。 她是知晓山居书院里有讲会的。 老实说,自己想进山居书院主要也是为了讲会。 这讲会当然分为大讲会,和小讲会。 像是宋濂先生在锦簇厅讲学,便是大讲会,参加的人员不止有书院的学生,还会邀请许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儒生。 这种讲会只要你人在山居书院便可以去,哪怕是个干洒扫的下人也可以参加。 只要能挤的进去。 还有一种便是小会,是由学生组织的。 山居书院虽然师资好,但是总归一个人不能分成两半用。 例如邹先生那样被学生调侃成老魔头的,也做不到一手抓,因此学院允许学生自行结社,各社自行举办讲会,促进学业。 江锦不是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