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她怎么可能逼迫她们献血?依我大魏律法,诽谤罪轻则被关押一年,重则被流放,大家不清楚实情就莫造谣。”
众人一时都禁了言,六公主眸色暗了暗,正欲说点什么,忽听外面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是父皇、母后到了,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表哥,她没再吭声,只淡淡扫了谢芷虞一眼。
凌钊下午一直在皇宫待着,天津这桩贪污案,牵扯甚广。这次灾害实际是地动引起的,蓟州及遵化县等地皆发生了地震,滦河断流,声如惊雷,死伤无数,是近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地震。
纵观历史,每逢地动,常有瘟疫,地动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大臣们便针对灾情防范提了不少意见,皇上第一时间拨了赈灾的银两,往天津府派了不少医者,还向疫区发了治疗汤药。谁料两三个月过去了,灾情并未得到遏止,遵化的瘟疫也扩散开来,为了清除瘟疫,数十个村庄的人都县令被下令焚烧了。
上传到京城的消息是瘟疫扩散的太快,这些村庄的人都得了瘟疫,实际上并非如此,出现瘟疫地方,许多百姓根本没得到应有的救治,等时态严重时,官兵直接将这些人驱赶到了一起,连那些尚未发病的也一起焚烧了。
皇上震怒,又派了一些官员过去,历经两个月灾情方得到遏止,他又派了睿王去调查此事,让他务必将贪污的官员揪出来。
不查不知道,不仅天津的知府、县令参与了此事,连户部尚书林大人之子也牵扯了进去,京城的官员一共被揪出八个,如今林大人也被关进了大牢,如今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林大人参与其中,他儿子已被问斩,怕再查下去会动摇国本,皇上有意到此为止。下午,皇上召开了内阁会议,连同睿王也喊到了跟前,便是在商议此事。
直到来到宫宴上,凌钊才得知那些传言,出宫后,他吩咐了一句:“将散播谣言的人抓起来,仔细审一下。”
沈萱并不知道宫里的事,尽管凌钊派人将造谣者抓了起来,还是有不少人得知了这个消息,老爷子也听说了此事,自家孙女什么性子,他心中有数,压根就没信这鬼话,只将沈蓓了过去,沈蓓当晚就被罚跪了祠堂。
三爷知晓此事后,也满是怒火,当即就去了赵氏房中,自打诞下嫡子后,他就没再宿在她房中过,得知他过来时,赵氏十分欢喜,刚迎上去,对上的就是他的冷脸,“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
夫妻俩闹得很不愉快。
翌日是大年三十,沈萱本想早起些,帮着贴贴对联,谁料醒来时对联都已经张贴好了,除了三房到处都喜气洋洋的。
紫霜将沈蓓受罚的事说了说,“也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大过年的,现在还在祠堂跪着,老爷子发了话,若不好好反省,就让她一直在里面呆着。”
沈萱也有些惊讶,这时丫鬟走了进来,说表小姐到了。沈萱一共有两个手帕交,一个是谢芷虞,一个是她表妹穆夏。
穆夏穿了身藕荷色夹袄,下身是雪白色碎花裙,衬得一张小脸粉嫩嫩的,她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攥住沈萱的手,反客为主,将她拉到了榻上,将皇宫的事告诉了她。
她愤愤不平道:“亏得芷虞替你说了话,要不然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你四姐姐怎么回事?都是自家姐妹,荣辱与共,以前也没发现她这么拎不清啊,你名声若坏了,她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穆夏是沈萱姨母的女儿,她上头还有一个庶姐,庶姐刚及笄,正是说亲的年龄,昨日是她入的宫,那句“谣言而已,未必是真的吧?”便是她庶姐问的。
沈萱也不理解沈蓓怎么想的,见表妹鼓着小脸,险些气得原地爆炸,她赶忙哄了哄,又让丫鬟给她拿了些好吃的零嘴。
穆夏往嘴里丢了几颗桃仁,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你在府上若受了委屈,一定要吭声,断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她比沈萱还小了几个月,生了张包子脸,眼睛似月牙,平时总笑眯眯的,这会儿小脸一板,还怪有趣。
沈萱一时没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放心吧。”
清楚表姐身体有恙,穆夏没有多坐,多交代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她走后,沈萱又有些犯困,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乌眸里蒙了层水汽,正准备靠榻上歪会儿,丫鬟进来通报说:“小姐,表少爷来了。”
沈萱瞬间精神了。
夏铭尘一袭雪白锦衣,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端的是举世无双,他最漂亮的当属那双眼,如浩瀚的夜空,深邃中透着抹温柔。
进屋后,他就上下打量了沈萱一眼,女孩眉眼如画,白皙的肤色透着抹憔悴,“真跑去献血了?”
沈萱一颗心瞬间提了提,根本没想到表哥是为这事而来,她连忙否认,“没有。”
她紧张时,眼睫会不自觉轻颤一下。
夏铭尘最了解她,一眼就瞧出她在撒谎,他俯身靠了过来,直接撩起了她的衣袖。
沈萱心中慌慌的,连忙去遮,室内烧着炭火,她穿得不算厚,衣袖被撩起后,雪白的手腕便露了出来。
她细白的手腕上,赫然有几道伤痕,最底下那道缠着纱布,隐约还能瞧见血迹,他心底一阵抽疼,薄唇紧抿了起来。
夏铭尘:“胡闹,你如今这身体,哪里能献血。”
沈萱心虚地垂下了眼睫,小声为自己辩解,“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献点血而已,我没事的,表哥别担心。”
怎会没事,她分明最怕疼?他几乎无法想象,她该有多疼。
夏铭尘眸中满是心疼,下意识摸了下,第一道伤痕已长出新肉,刚触碰到,一阵酥痒便顺着手指传到心脏,心跳忽地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