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微想着,哼了声。
犯人都招了,她还冤枉他了不成?
她不过问一句,他又敢不高兴了。
宁久微本想着找个天气不好的日子找他的麻烦跟他吵吵架,谁知道两天后大理寺传来消息,徐廷在经受严刑拷打后招认实情,改供了。
……
对此,宁久微很是生气。传令给大理寺,让陈大人就徐廷污蔑驸马之罪再重重责罚。当然了,得留口气儿,不必太狠。
严冬近至,昼夜寒意更重了些。夜幕也落的更早。
顾衔章这几日回来的时候都已是弯月挂树梢。
这夜,在他沐浴更衣后,宁久微才传了晚膳。前两天她都没等他吃晚饭,今天特意等了……
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
天冷了,公主用膳也从院子里换到了屋里。
晚膳吃的有点安静。
从顾大人洗净落座后,除了碗筷偶尔碰撞,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顾衔章低眉一口一口优雅地吃着,细嚼慢咽。
宁久微目光飘过去瞧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夹菜给他。
见他吃了,宁久微顺势开口,“怎么样,好吃吗顾大人,今天晚上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顾衔章闻言没抬眼,只顺着她的话问,“公主知道微臣爱吃什么?”
宁久微顿住。
她下意识看了眼银烛,银烛朝她使眼色。
“我……那今晚的菜你喜欢吃吗。”
她确实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她只是吩咐了银烛,今晚让厨房都做驸马爱吃的菜。
“嗯。”
顾衔章应声。
宁久微满意地弯弯唇。
吃完晚饭,洗漱后再过了一会儿就到了就寝的时辰。
宁久微坐在梳妆台护完肌肤,便准备躺去床上。
结果走到床边却见穿着寝衣的顾大人拿上了枕头。
宁久微不明所以,“你要去哪儿?”
“书房。”顾衔章回答。
宁久微:“去书房干什么。”
顾衔章:“睡觉。”
明白了他的意图,宁久微蹙起眉,“谁让你去书房睡觉了。”
顾衔章没什么情绪道,“我自己要去。”
宁久微不高兴地问,“你为什么要去?”
顾衔章看着她,“因为我在生气。”
宁久微眉头皱的更深,觉得他莫名其妙,“你为什么生气。”
“公主冤枉我。”
“本公主那天不过问一句,怎么就冤枉你了?”
“公主的眼神在冤枉我。”顾衔章有问有答。
宁久微气的说不出话,“……你不可理喻!”
顾衔章走近她,深深的目光看进她眼底,“公主殿下那天看我的眼神,就是没有信任的。”
“顾衔章,你不要无理取闹。”宁久微别开脸, “本公主今天晚上都等你吃饭了。”
“不够。”
顾衔章垂眸看着她白净细腻的侧脸,嗓音低低地穿进她耳朵里,“公主哄人怎么连一点真心也没有?”
宁久微眸子含嗔带怒地看向他, “你还想要怎么样?”
顾衔章同她对视半晌,垂下眼帘,“不想怎么样。”
他说完从她身边错身而过,走出房间。
“公主殿下早点休息。”
宁久微站在原地,咬唇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地回头扬声道,“那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生气地把他的被子扔到地上,然后过去把房门狠狠关住。
宁久微动静很大地爬上床,一个人独占大大的床铺,用力闭上眼睛。
只是起伏的胸膛仍不平静,躺了没多久,她便又踹了几脚被子。
顾衔章是这世上最不识抬举的驸马!
她再也不要对他好了!
*
夜深。
书房。
顾衔章坐在书桌前写完一封信,装进信封。
元青站在一侧。
“大人这次为何要掺和上左司的事。”
虽然所有事情都在大人的掌控里,但这次元青不太清楚大人的意图。
并且把徐廷也早早送出去了,否则朝廷要抓人必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又为何要让徐廷多此一举……大人是故意想让公主冤枉您还是……”
元青想问的还有很多,但顾大人并不给他机会。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元青缄默,“……那徐廷?”
顾衔章装好信,靠近圈椅里,仰头枕在椅子上,“留着也没什么用,可以死了。”
内阁诸多废棋之一,不值一提。
这次不过是正好玩玩而已。
元青:“是。”
顾衔章抬抬手,元青会意,将桌上的信收入袖中。
“大人打算在书房住几晚。”
“不知道。”顾衔章阖目道,“等公主来哄我再说。”
她什么时候来哄他,他再什么时候回去。
元青有些犹豫,“可是公主的脾气——”
顾衔章睁眼,目光扫过去。
元青收住话尾,低眉顺眼道,“公主的脾气对大人还是不一样,过两天一定会来哄大人回去的。”
顾衔章冷哼了声,侧目看向窗外漆浓的夜。
细细的弯月挂在枝头,皎洁美丽。
如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