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爷,去哪里?”
周棠错想了想:“祠堂。”
陵游早间说错了话,此时犹是小心,压低了声音:“还跪啊?”
周棠错摇了头:“不跪了,只是有些话,要同祖父说。”
他回头望了一眼,堂中三人除了温雅可依稀的哭音,并无人开口,可他们都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周棠错静默片刻,抬眼向陵游:“你在此处守着,若里头有什么需要,及时进去伺候。”
陵游一顿,反应过后忙点头,低声道:“奴知道了。”
周棠错由广白扶了,入了祠堂再规规矩矩请了一回罪,上了香,这才回了屋子。
勉强坐下,广白忙去拿了化淤的药膏替他涂膝盖的跪伤,周棠错痛得呀呀乱叫,直到陵游回来,他方收了神通,教广白将药膏放回去,问陵游堂中后来消息。
“温姑娘同老爷夫人吵起来了。”
“什么!”
周棠错催着陵游细说,陵游一边上前替周棠错倒茶一边道:“爷走后,奴便守在门口,不过初始老爷夫人的声音不高,而温姑娘又少说话,故奴也没听清,不过后来,温姑娘突然扯了嗓子说……”
周棠错催道:“说什么?”
“温姑娘说咱们家欺负她孤女,还说什么道貌岸然之类的,奴也不曾听清,猜着像是老爷同夫人请温姑娘做什么事,似与温姑娘的身世有关,而此事似乎是有性命之忧。”陵游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此事之后,温姑娘便说与爷您退婚可以,但要通过另一种方式退。”
叩叩——
“阿禾,谭年绑好了,我把他手指掰折了,保证他再打不开这镣铐了。”捕快站在屋子外,有些手足无措:“你的手怎么样了?”
林禾景咬住布条一角,右手执了布条绕了左手两圈,打了个死结,将唇边碎发拨开,这才朝着门口答道:“无事。”
谭年这一路都安顺的很,林禾景只当他是认了命了,却没想到他却是伺机偷了一根铁丝,挑开镣铐的锁,欲是逃离,好在她也谨慎,在门窗都系了一只铃铛,谭年才跨出门,她就察觉到了,当下自二楼窗户翻下,两脚将他踢翻,重新抓了起来。
打斗时倒未受伤,手是拿绳子捆住谭年是被他咬住,虽另一个捕快眼疾手快赏了他一巴掌,但林禾景的手还是出了血。
驿馆有药,林禾景简单包了一下,也叹自己大意,这案卷之中已记此人狡诈、睚眦必报,她竟还未防。
她站起向外,手才放到门上,目光忽然一凝。
等等——
狡诈之人难有安顺、那向来守矩的广白,为何突然主动向她要东西?
广白性子内敛,既便当真喜欢什么,也不会挑在她出公差时提出,可他偏偏提了——是为什么?
这一瞬间,突然落到她身上的公差、周棠错的晚归、陵游与广白答话时的不自然、甚至是夜里周棠错的一声冷哼,都成了她怀疑的对象。
几乎是想通的下一瞬,林禾景一把将门打开,神色微慌:“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走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