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漾回到京北休息没几天就被谢柔拎起来带去医院定期做检查。
她不想去,极力的向她表示着自己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之前拍戏落下的伤病早就好了,不用再费这么些事。可谢柔坚决不干,这次直接趁着自己休息,跑到家里来抓她。
要说谢柔这么紧张也不是不无道理,在林清漾出道有一阵子的时候,谢柔替她接了个年代戏。其中有场放火爆炸的情节,由于道具组走定点爆炸的位置和事实上开拍时炸药放置失误,导致林清漾跑的时候后背被炸了一下,走的火烧到了背部,当时情况较为严重,林清漾因此修养住了两个多月的院。那次的事件没有太多报道,几乎都被上面压了下来。可对于极其恐惧火的林清漾来说精神上无疑是受到了创伤,直到那半年她都没有再接任何的戏,一直做恢复。
林清漾自从录完综艺回来后就没有通告,熬夜追了两天的剧。今天又早早的被谢柔拎起来,困到爆的她甚至没有心情化妆,打了个底戴着口罩帽子就出来了。
今天是工作日,医院里的人能稍微少些,烧伤科室的人也不算多。林清漾压低了帽檐坐在休息室里补觉,没到二十分钟,竟被门外突然响起的吵闹扰醒。
屋内热气开的足,温热的空气流动着干裂飘荡的痕迹,又混合了一些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清漾浑身冰冷,头疼欲裂,转头发现原本身旁坐着的谢柔早已不见踪影。
她拿出手机打算发个消息,发送键刚按下,休息室的门突然从外打开。
原本隔着一道门都觉得刺耳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谢柔皱着眉毛进来,明显心情不好。
“你去哪了啊?外面在吵什么?”
谢柔丢给她一瓶水,在她面前站住,仰头狠狠灌了两口水,擦擦嘴角才道:“外面闹起来了。我去买个水回来看他们吵起来的,有个家属揪着医生的头发不松手,完了还踩了我一脚,你说说现在这年头这人都怎么了?”
林清漾视线下移,看着谢柔那双新买的小红底印上一个明显的脚印,她憋不住笑,眼睛一弯,露出一排银牙。
“你还笑?要不是为了你我能今天是水逆还带你来检查啊,没良心的。”谢柔瞪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眼表,不悦的叹口气,嘟囔着:“约的医生怎么还没来啊?”
直到外面声响渐渐停息,有人敲响休息室的大门进来,护士探个头,招呼着她们去医生办公室。
检查的过程很顺利,结果出来后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谢柔还是有些担心,独自留在办公室里继续询问一些问题。
林清漾则是独自出来放放风,到走廊尽头的贩卖机前排队买了两瓶水,刚转身,视野开阔的走廊对面的楼梯转角处,陆陆续续地上来几个身穿同样蓝色运动服的人,待到那几道齐刷刷的身影涌进一旁办公室里,眼前视野开阔,楼梯转角上出现一道人影。
只有他穿着常服,一身肃立,身形挺拔健硕,周围空气凌冽萧条。
谢柔咨询完出来后,见她正站在原地愣神,叫了她一声后,自顾自说道:“好了,这回复查完彻底没事了,为了你这事我可费了不少心思和经历,待会你得请我吃顿大餐。”
说着,谢柔自顾自的从她怀里拿过一瓶水,可见她并没反应,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抬头看她继续叫了一次她的名字:“林清漾?”
随即,转角那人抬起头。
林清漾虽然遮挡着脸,可二人四目相对,真真切切认出对方,她瞬间如梦初醒,拉着她就走。
谢柔脑子懵懵的,任由她拉着往前走,直到距离那人越来越近,林清漾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裴嘉然目光一闪,终于动了动身形,往他这边迈了一步,地板上的人影被他的动作拉的老长。
可他看见她身边的人,不由得吸了口气,最后顾忌她似的又选择默默退了回去。
林清漾见他的动作,心里莫名的一紧,他比年少时成熟不少,身形瘦劲,短发利落,眉目间透着的正气,平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可私下里半开玩笑,蛊惑着她的模样,眼角微挑,却是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裴嘉然垂下眼睫,犹豫两秒后,选择转身,很快,衣袖被人轻轻扯住,身后那人轻声的喊了一句:“小裴,你怎么在这啊?”
谢柔看见男人身形一顿,后背紧绷,还以为她认错了人,连忙往后拉了下她,小声问:“你认识吗?”
林清漾点点头,走近一步,又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裴嘉然背对着她僵滞两秒,却依旧有些顾虑的没有回头,这样谢柔满是不解,她心里揣测着,忍不住怼了下林清漾的胳膊,递了个眼色过去。
林清漾也感到古怪,平时都是他来招惹自己,可如今自己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又却无动于衷。
他突然的转变让林清漾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眼周围,快速的摘下口罩,歪头转身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点点无辜:“没认出来我么?”
裴嘉然毫不意外的与她对视,随后蓦地转身,直接把她拉住,帮她戴上口罩,诚实道:“没,我认出你了。”
“那怎么不和我说话啊.....”
“你有朋友在....”说着,裴嘉然看了眼谢柔,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哑:“怕你不方便。”
林清漾失笑,将谢柔认真介绍了一边,反之,对待裴嘉然也是十分严肃和认真:“这也是我和你说过的,我叔叔家的弟弟,裴嘉然。”
谢柔终于在看好几眼裴嘉然之后和这个偶尔存在于林清漾嘴里的名字对上信息,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打完招呼后便先去车里等着她。
裴嘉然找了相对安静的休息室,见往来没人,他一把将她拉进屋内,随即卷起她的衣袖,纤细的长臂露出来,他十分紧张地盯了看了一会儿,“哪有受伤吗?怎么会来烧伤科?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
他俯身看的仔细,头垂的很低,几乎与她的视线持平,林清漾看着裴嘉然剪的过于短的头发里还可以清晰的看见头皮,她几乎下意识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上去,有些扎手,又有些痒,说不清的感觉,只觉得像一只毛球。
“噗—”林清漾没有征兆的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