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蓝染狂笑之际,低着头的一护却猛地抬起头来,右手一挥,束缚着他的三道光环便被砍了个缺口。 “你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一护说着,被认为无法行动的左手直接一撕,便将身边残破的光环撕成了粉碎。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好了。”一护边说,便横起天锁斩月,“让你看看,最后的月牙天冲!” 话音才落,漆黑的月牙天冲化为一道细线,仿佛一下子钻进了一护的身体之中。 好像只有一个眨眼的功夫,一副那标志性的橘色头发变成黑色,披散下来差不多到腰部。 黑色的死霸装也消失不见变成覆盖着上半身,以及遮挡住鼻子以下的白色绷带,只漏出一双坚定的眸子。 蓝染就这样注视着一护的变化一动不动,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眼前都不存在一般。 虽然没有在存在上察觉不到一护那么夸张,可事实距离那恐怖的场景也相距并不远。 他,此时此刻,居然感受不到对方的灵压了,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就好像在灵压感知中,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存在一般。 明明能看到却在灵压感知中消失,这样的先例是蓝染完全没有过的。 即使以灵力操控细腻闻名的宏江,都没有给过他如此震惊的感觉,虽说宏江一向有所保留,尽全力隐藏灵压说不定也有这样的效果,但一护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隐藏的再好,一旦行动之时都会有所暴露,宏江全力施展月镰灵切时,他体内的灵压也几乎完全消散,如果只注视蝶冢宏江那个人,那么那时对方个体在灵压感知中就是完全不存在的。 但那时天地之间无处不存在着宏江的灵压,只是从体内到体外换了个形式而已,虽然让蓝染有惊喜的感觉,但也仅仅是对于新奇事物的好奇罢了。 当然,一护现在表现出的更新奇,只是当明白甚至是对这种现象有所猜测,并且事实越和猜测接近时,这份新奇就更多地转化成了恐惧,或者对蓝染来说,还有不甘? 感知上的不存在要解释起来有很多可能,比如本身就不存在,或者对方刻意隐藏并且隐藏的很好,但一护很明显并不属于以上两种情况。 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双方并不在一个层次。 层次这个形容可能都过于保守,硬要蓝染形容的话,此刻的情形更像是他与一护不在一个次元之中。 就仿佛死神之于人类,捧着漫画的人类之于书中的角色一样,前者所处的次元是后者完全无法触及的,对后者而言前者是确实存在的,但又法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现在,蓝染就是那个在书中的人,而一护自然就是捧着他所在这本书的,那个在高次元中存在的人。 耗费了成百上千年,与崩玉融合,蓝染所求的就是最终能跳出自身的局限,哪怕变成现在这幅怪物的模样,他都可以忍受。 他很自信,自信眼下的自己已经脱离了死神或是虚这般低劣的存在,他本身就已经到达了二者都无法触及的境界了。 可现在,就站在他眼前的黑崎一护又算什么? 是比耗费了无数岁月和心血的他,还要更高次元的存在吗? 区区一个人类,一个从出生身上就带着他蓝染惣右介影子,一个几个月前被他随意利用的人类,居然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屈辱,黑崎一护!” 蓝染这一刻彻底丧失了自己的理智,真的就好像一只野兽一样靠着怒吼一面表达着自己的怒火与不甘,一面张开那诡异的翅膀朝着一护冲去。 他的速度很快,仅仅是情绪的波动所引起灵压的震荡,就能要了太多人的性命,虽然已经变身成了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但这只野兽也同样异常危险! 但在一护眼中却不是这样,很慢,此时此刻蓝染的速度在他眼中实在太慢了。 而那震荡爆发出的灵压,在他眼中更是徒有其表,似乎只需要轻轻一弹,就可以轻松化解了。 蓝染猜测的并没有错,至少在此时此刻,他所处的境界是蓝染远不能触及的。 对方狰狞的面目在清澈的瞳孔中越放越大,一护此刻眼中除了不屑外,还有一丝丝的怜悯。 想来,如此失态的蓝染即便在他心中,也是可怜的,他本不是这样歇斯底里的人。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最后的月牙天冲吧。” 一护说着,身上突然冒出屡屡墨黑色的气息,仿佛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 他右手握拳,那黑色的气息凝聚成一条细线,手臂一挥,将其举过头顶,那黑色细线也变得如同一条黑色的火柱。 “所谓最后的月牙天冲,就是让自己成为月牙天冲,借由牺牲自己所有死神的力量,挥出最强的一击!” 一护说着,又回想起在内心之中和天锁斩月的交谈,虽然作为斩魄刀对方也代表着他,可双方还是有着理念上的分歧。 现在回想起来,向自己的斩魄刀讨教最后的月牙天冲更像是自我与理想的一次冲突。 就像那时对方说的:“我想守护的只有你,一护。” 不是为了保全身为斩魄刀的自己,而是不希望主人就这样为了其它目的失去自身的一切,仿佛是人类潜意识里的自保意识。 “但我想要守护的,是大家。”一护喃喃自语着,做出了最后的审判:“所以到此结束吧,蓝染!” “最后的月牙天冲,无月……” 比起冲上来一副恨不得撕碎一护的蓝染来说,一护这一刀挥得很轻,甚至他手上那细细的仿佛火柱一样的东西,稍微远一点都让人看不清。 可就是这轻轻的一挥,一道连接天地的黑色高墙仿佛刹那间就竖了起来,将整个世界分割成了两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