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年开年，2班进入到一轮复习阶段。
梁晚柳的时间安排得很紧，陈峰劝服了梁宜，梁建国一批人也没再当面作妖。
她周末干脆在修缮完的老城剧院住下，智行中学和“新城剧院”的金银大字，与自行车轮一次次滚过的路面，构成她记忆里最常见深刻的高中行程。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每周自由活动的两个半天，一起宅自习室的她和黄瑶窈被人打扰了。
孟青柏第一次拉开梁晚柳身边椅子时，黄瑶窈很诧异瞥他一眼，收获一个温和询问的眼神。
『好吧。』
瑶窈耸肩，起码这两人坐一起挺养眼。
回去的路上，两位当事人全程基本没交流，直到孟青柏和她俩分开，瑶窈才忍不住问：“我也是你俩play的一环吗？”
梁晚柳造作地捂住嘴，“宝宝，你怎么能这么想？”
再说发生了什么变化，梁晚柳的确正在失去叶玉婷和宫湘两个朋友。
男生开始避着她，明明经过2班下楼会更方便，他特意走另一边，哪怕浪费时间。偶尔碰见，最开始只是点头当招呼不说话，之后是撇开眼睛，之后是无视。连带着他表姐叶玉婷也是，不过女孩和他一起碰到梁晚柳时，会露出勉强的笑。
那时候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直到她走下象牙塔、跳进社会，在黑夜黎明交界时摸爬滚打，被放弃过，也主动放弃过，才明白生活往往事与愿违，理性和感性的博弈不够格成为人情交往成败的背锅侠。
题海不断扩大，数学还是拖了后腿，一百五没拿过百，幸好她优势更优，英语和历史次次接近满分，呈现少见的压倒式断层。梁晚柳悬在历史方向的全市前三，多次被数学老师约谈。
“你要是对我有意见……”
“没，我没有。”
戴老师喝了口热茶，长长叹气。
“老师，你教的我都能听明白，就是不会用，比如导数推导，真的无能为力。”
不沮丧是假的，她也不是没尝试听同学比如孟青柏讲，却仍然陷在“我懂了但是我不会”的怪圈里，就像别人无法理解她的作文和历史论述题可以满分一样。
智行历史方向的年级前五基本预订清北，学校不建议他们报强基，但梁晚柳的情况显然让她收到格外的关注，还没有班主任遇到这种离750差90分，单一门占里面60分的情况。
跛腿太严重，但凡出一点意外，C9可能都上不了。
“幸好是新高考，新一卷，还不是以前那种题。”
老戴要她快滚，学校培优补差，历史班前80名培优，她是补差那个。
马上放寒假，大年初三返校补课，满打满算放六天，但一直到高三，学校每周的自由活动时间都不会少。
“寒假，呵呵，放了和没放有啥差别啊啊啊啊！”
“可以在家睡五个晚上呢，太浪漫了，想都不敢想。”
“还只是高二，高三怎么得了，让我死。”
梁晚柳实在写不下去数学试卷，甚至讨厌。她也思考，现在还坚持排练是不是在浪费时间，是不是不合适，但机会转瞬即逝，她得出每周末17小时不排练也不会写数学，而其他科目，骄傲点讲，已经炉火纯青了。
沈棚得知她每周都往剧院跑后，特意和梁宜联系，那边说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孩子计算得很清楚，她们无权干预。
值得一提，孟青柏没参加假前补课，轻而易举请了十天假，梁晚柳也没联系他。
至今为止，除了黄瑶窈和孟婉雪，没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
开年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一的剧院，那天其他演员还没赶过来，梁晚柳提前到了，孟青柏敲了敲舞蹈室的门。
“外面冷，进来吧。”
“不问问我请假干嘛去了吗？”
孟青柏脱下黑色的羽绒服，取下围巾，贴近梁晚柳，他身上带的寒气让她刚配的眼镜起了一层雾。
梁晚柳摘下眼镜，她刚热完身，浑身正发热了，寒气对撞反而很舒服。
“又不是我的事。”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孟青柏脸上出现“果然如此”的神情。
十月底，女生在小区门口吻了他两次，她放开他的衣领，视线放到他的锁骨下，他小声问现在算确定了吗。
他亲眼看见她停顿两秒，伸手抚平他领口的褶皱，回答：只是亲了几下，你想确定什么？
活像他是那个调戏的主动方。
“行吧。”孟青柏妥协道，“整个寒假你每天都过来吗？和以前一样？”
“对，你有事？”
“没什么事，以后我都过来和你一起，写作业。”
“行，我没问题。今天我还要练歌，你要不先去小办公室。”
小办公室是梁宜和梅秋给她布置的，书桌很大，四个人一起趴着写写写都很空旷。
“不用，我就在这儿。”
没穿鞋，梁晚柳头顶到他的肩膀下面一点，身高的差距更明显了。
和用心经营团队一样，用心是可以发现对方的小癖好的，比如他发现她只有看老师的时候会礼貌性抬头，平常和比她高的人讲话，只会稍微太一点下巴，拿一双眼睛往上瞟。
他只能从中看到自己不到一半的倒影。
孟青柏温顺地低下头，略弯腰，柔顺的发扫过眉眼，“要亲一下吗？”
女孩伸手压下他的肩膀，还是平日抬下巴的角度，孟青柏闭上眼，冷热的拉扯温柔地裹着他的脸，呼吸都有些困难。
梁晚柳睁着眼睛，轻飘飘贴上去，又吻了下他颤动的睫毛和好看的眼睛，复又往下，伸出一点舌尖，捕捉到他下唇的冰糖味。
她放开人，“嗯？你吃了什么？”
孟青柏舔了下，抿嘴，回神说：“冰糖草莓。给你带了两串。”
“大串的？”
“嗯。”
“最下面一个不是山楂或者小番茄吧？”
“不是。小区门口来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