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予厚望……没想到……没想到……”
顿了顿，她才把注意力放到杰路身上：“既然你主动来到这里，看来蝎子卫的秘密已经全部曝光了，而一百多年过去，世人还是无法接受这种方式。”
杰路心里一动，中枢只提到蝎子卫，而按照她的说法，她抛弃□□已经有一百多年，她可能并不清楚黄瓶子的草的事。
但是对于蝎子卫的事，她可能了解得比丹尼尔伯爵都清楚。
于是他问道：“据我所知塞伦是一个百年和平的国家，你们不惜使用禁忌的法术，甚至你还抛弃了自己的肉身，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让更多的人活着！”中枢嘶哑着嗓子说。
“你根本不知道在我那个年代，安格斯的人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我们种不出粮食，根本就没有适合种粮食的土地，种子撒下去就被晒死了。
襁褓中的婴儿不停哭泣，而母亲根本没有乳汁来喂养。
能活人的地方，就只有有水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少了，我见过太多为了一口井，明明大家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却刀刃相向的事。
一开始，我们只是为了自保，让成年人有力气干活，让孩子能够长大，不至于因为饥渴而倒下。
我们花了很多钱，求到了让个体变得强大的方法，只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在我们家族中，别人就不敢轻易动我们的水源。
随后，一些小家族开始依附我们，安格斯家族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但是要守护的地方和人越来越多……”
“所以，你们在禁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改造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杰路道。
中枢猛地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看着杰路：“第一代蝎子卫都是自愿的，我也是自愿的，我也可以保证，后面第二代、第三代也都是自愿的！”
杰路怔了怔，他亲眼见到中枢的大脑被连接在那张布满了魔纹的圆桌上，那是一颗活跃的大脑。
也就是说，当中枢剥离这颗大脑的时候，她还活着。
这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而期间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你……曾经也是安格斯伯爵？”
中枢又低下了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杰路撇撇嘴：“一开始可能是自愿，百年之后可就未必了吧。你曾经试图侵蚀我的意识，我可不是自愿的。”
“那伯爵又是怎么回事？”他继续问，“既然你是蝎子卫的控制者，那伯爵又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中枢哼了一声：“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杰路笑了笑：“你说了不一定有好处，可是不说坏处倒是很多。
安格斯家族的事都是我经手在办，你不解答我的疑惑我肯定生气，一生气说不定就把你的管子拔了。”
中枢咬了咬嘴唇：“你是个坏人。”
“多谢夸赞。”
女人瞪了杰路一会儿，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那个时候我们从族中挑选格外强壮的人进行改造。
这样的改造让凡人变得异常强大，可是对于控制者的精神负担也非常大，而随着蝎子卫的数量增加，这种负担也会呈几何数量级的增加。
我曾追随过一位魔法师，学习过如何利用自己的精神力，而我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
于是我成为了第一代蝎子卫的控制者，可是之后族内再也没有出现精神力如我这样强大的后人。
一旦我死了，家族就会失去蝎子卫这一个强力的保障。
所以……是的，我们在禁忌的道路上走得更深……我放弃了自己的身体，只保留了大脑，只为了让我能够更久的控制蝎子卫。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是瞎子，聋子……
我需要有一个人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每一代的伯爵会与我的精神力相连接，告诉我外面的事，然后由我对蝎子卫下达指令。
但是，仅仅是与我连接就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这代伯爵可是牺牲了一只眼睛才能与我连接。”
杰路思索着中枢的话，中枢就如字面意思一样，像是一个总控系统，而控制这么多怪物，对施法者的能力要求极高，伯爵作为使用者仅仅是连接就要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
再细想，除了上面说的防止后代平庸之外，蝎子卫和一般的精神控制不一样，普通的入侵和控制是一时的，而蝎子卫是全天候的。
除了使用的时候，让蝎子卫去战斗之外，他们平时也需要喝水吃饭上厕所。
这些如果都要让伯爵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去操控那就太累了。
从伯爵的情况来看，如果跟蝎子卫连接过深，对使用者也会有很大影响。
在那个生死相搏的夜晚，伯爵为了治疗伤势，更是为了打败自己，跨过了边界。蝎子卫的血肉填补了伯爵的伤口，同时也占据了他的身体。
或许这也是中枢抛弃□□，只保留大脑的另一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