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想,咱们的东西肯定是被贪了,拿去换酒钱了,马贼命贱,有的用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就翻了两件差不多的皮甲,套一起勉强算防具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四周有人射箭,好几个兄弟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我运气好,没被射死,就赶紧躲到板车底下。等箭停了,那些士兵又冲了上来,太惨了……太惨了……这位,比您当初杀我们还惨呐!
我们所有人,没有一件像样的防具武器,盾牌一剁就碎,剑一碰就成了两截,有人跪下来磕头求饶,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杀我们就像杀鸡一样。
我是躲在死人堆里才逃过一劫,我看着身边那一张张脸,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有的跟我抢过女人,有的跟我赌过钱,现在都没啦!
然后我看到了虫子,我是说我的一个兄弟,我不知道他原本叫什么,他总爱咬一种草杆子,说里面是甜的。我从他怀里掏了一根草杆子,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就用这杆子呼吸,妈的,一股血腥味。
我一直等,等到外面没动静了,才偷偷爬出来。我不敢回老巢,也不敢去附近的水塘喝水,还好我当马贼的这几年知道几个很隐蔽的水源地。
我就这么一路躲躲藏藏,然后我知道我要不行了,我开始头晕,脚下也没了力气,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有人的地方。
唉,反正要死,渴死和被砍死,也没什么区别。然后就是被你们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