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座上喝茶,精神矍铄,直到看见商竹药的那刻,才正襟危坐,亲切娴熟地慰问道,“阿尧来啦。”
商竹药草草行了个礼,没有拖泥带水的问道,“师兄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小老头战术性喝水,清咳了几声,“你小师侄醒了这事,你可听闻?”
“小果和我说了。”
“我这个小徒弟啊,之前为了个男的寻死觅活,我实在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近来仙剑大会在即,我打算让她前去见见世面,可唯恐她又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所以……”
望向小老头奸诈的笑容,商竹药还有什么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她的监护人?师兄,该说你老了,还是天真。”
商竹药是天算子的小徒弟,叫掌门一声师兄倒也没啥问题,只是,小果看了眼两人,果然……不像是一个辈分上的呢。
“她今年多大了?”商竹药自问自答。
“十八有了吧,她连自己都管不了,就算找个人也是治标不治本。我看,你不如把这个徒弟扔去南蛮过个几日,让她的恋爱脑醒一醒。”
小老头把茶杯重重一放,呵斥道,“荒谬!”
“南蛮那等地方,男人都歹毒,我这傻白甜徒弟过去只有被男人玩死的份。阿尧,你师兄年纪大了,你也是该为门派付出的年纪了。”
少年伸出一根指头,架在唇边,唇角微微勾起,“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是作为交换,师兄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
相榆从照顾自己的内门弟子手中接过中药,散发的味道让相榆心底不断的打退堂鼓。
一口下肚,辛辣和苦涩在唇间经久回转。
就一口,相榆差点没吐出来。
“二师兄说这药可是七七四十九天,他辛苦熬制出来的,吩咐我看着您全部喝下去,一口都不能留。所以……”
清秀的少女怯生生的将还剩了半口的药递给相榆,相榆看着碗底的药渣,眼睛一闭,喝了下去。
嘴内房间内依旧飘荡着中药味,相榆靠在床上,苦涩翻涌,她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病才过来装什么师侄的,男主的面没见上不说,自己还硬生生喝了三天的中药。
苦死了。
相榆趴在床上咸鱼躺的时候,正巧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赶忙把被子拉好,闭上眼睛,装睡。
来的应当只有一人,他关上门后,朝自己走来。
在三步左右的地方停下,一声嗤笑声差点没让相榆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
“啧,还搁这装睡呢?”
啊呸,这一定是在诈自己。
相榆没动,接着装睡。
“三个数,你不醒,我就把你扔到河里。”
“三。”
相榆赶忙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所幸看见了对方腰间的清心铃几乎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感叹道,
“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师叔来看望我了!”
这是相榆第一次见商竹药。
也是第一次觉得书上再多的文字描写都不如一见,真应了一个词,百闻难得一见。
他眼眸是淡淡的茶色,眼中夹着几分碎光,看人时不骄不躁,安安静静。
两簇龙须刘海被风微微吹起,鼻峰流畅,皮肤如玉般,只是一身简单的青白色衣袍却将他衬得温润如玉,腰间佩戴着一个铃铛,在光下闪烁出五彩光华。
少年郎站在春光当中,却比春光要明媚上三分。
他如深谷的幽兰清冷,却又像枝头的牡丹风华。
他静静地审视自己,不多带半分情感,眯了眯眼,反问,“怎么不说话?”
相榆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许久,赶忙收回目光,“您是过来?”
商竹药回答,“你师父说,我替你治治病。”
相榆摸着脑袋,有病?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什么病?
于是她小心斟酌着开口道, “没事的,都是些小病用不着师叔费心。”
“费心?”
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给相榆一种说不出的嘲讽。
“那你多虑了,我只是负责你在治病过程中不要死就可以了。”
“……”
扎心了老铁。
他真的,我哭死,他甚至都不愿意说句假话。
相榆咳嗽了两声,“小师叔,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
商竹药瞥了她一眼,不冷不淡道,“你说。”
“我到底生了什么大病?”
商竹药不由嗤笑,自己这位师侄倒还真是恋爱脑病入膏肓。
“行,你没病。”
商竹药怕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会伤了自己这位小师侄的玻璃心,干脆闭口不多谈。
交代相榆哪日如果可以下床便去他的山峰,扔下一枚玉牌就走人了。
相榆翻看着玉牌的时候,她的师父走了进来,“这是逍遥峰的令牌,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给过什么别人,阿榆你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跟着你小师叔学习学习。”
相榆去掉包的这个女生是剑宗的小师妹,叫做苏榆,正巧都有个榆字,倒也不容易让相榆不自在。
她点头,心道,商竹药这番会过来八成也是因为她这个便宜师父的原因。
到了五天后,相榆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可以下床的时候,拿上玉牌,她御剑飞往逍遥峰。
身上佩戴着特制的玉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相榆轻松通过峰上的禁制。
商竹药十岁那年,破格被天算子收为徒弟,成为他众多弟子里最小的一个,有传闻说他是天算子和一魔族生下的孩子,但天算子失踪多年,谁也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值得让人说的是,天算子将自己身上的清心铃,这陪伴他多年的神器,在商竹药十岁拜师大典那天,当着众人的面给商竹药戴上。
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天算子座下的三弟子高声不服,当即就跳出来说天算子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