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尖锐的疼痛,我知道,那是镇静剂。多托雷是第一次对我使用这个。我在很久之前看到他对其他的实验体们用过,它们在注射之后就迅速倒下了。
“「布提斯」。”
啊,多托雷。他又在呼唤我了……
我似乎是醒来了,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大漠。我们的队列正在笔直地前进,我趴在驮兽身上,好像有人叫过我的名字。
我意识到翅膀的暗格里多了什么东西,打开一看,那是一枚小巧玲珑的棕色徽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藏这个东西,它看起来没有任何用处。于是我把它随意丢掉了。它在驮兽的身体上滚了几下,被队伍的脚步掩埋进了黄沙。
我恢复了活力,跳下驮兽,小跑到队首的多托雷身边。他看见我好像有一点惊讶,在那副面具下的眼睛看惯了橙红和橙黄,想必也是很欢迎我身上浅金和银白的色彩吧。
我走在他旁边,好心情又重新回来了,我抖了抖机械的翅膀,抖掉了不存在的沙砾。我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
我停下来了,露出了迷惑的神情。我梦见了什么?那好像是一个美梦?噩梦?亦或是我什么都没有梦到,只是徒劳地在纯白和纯黑中寻找着灰败的颜色?被遗忘的梦啊,潜藏在我的某一个未来中,我会去寻找你的。
“算啦,”我再次抖抖翅膀,抖干净了上面附着的颗粒杂质,和多托雷的步子保持着同一频率,“我不记得那个梦了。”
在大赤沙海里漫游的日子是冗长的,我有时也会轻快地练习如何倒着走路,每到这时,我就会扫视着队伍里的每一位愚人众下属。
——队伍里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我不记得了,他们好像是随着我的那个梦一起轻盈地飘走了,一点儿也没有要等我的意思。我又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艾尔特莉,拍打着翅膀跟随在多托雷身边。我遗忘了一些事物的死亡,其中包括了他们。
除了那个被我嫌弃着丢掉的愚人众徽章、灯中冰蓝色的荧光和恍惚间缄默的泪水之外,他们没有在我这里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