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菀手中拿着黑色的小提包,立在路边,厚重的羽绒服把她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脸。
她这么问不是没有原因。
今天霍老师随机抽取三人组成一队,她和何预一组,何预却申请了换组,而后一整天不论是打招呼还是聊天,他都一一回避。
高中被校园霸凌的那三年,颜菀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所以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何预是刻意的回避。
二人还在一个公司,如果闹出不好的传闻,最后受伤的还是他们。
颜菀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机会。
何预似乎有些不解,“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行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一般这种情况都不能说的太过直白,避免太过尴尬。
不过颜菀觉得还是直白点比较好。
颜菀抿了抿唇,大致说了情况,最后添上一句,“...我希望能尽快解除误会。”
不知怎的,何预突然转过身背对着颜菀,耳尖通红,嗫嚅道,“我没...你想多...想多了...”
颜菀:“......”
她轻叹了一口气,“何预,接下来还有三个月的课程,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尽快解决矛盾,以免产生不该有的误会。”
一天最少要待上六个小时,如果一直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其他两个公司的人会多想。
“...没有。”
颜菀问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眸中似乎有碎光闪动,“那么,再见了,何预。”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颜菀远去的背影,呢喃着,“再见,颜菀。”
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落雪花,悄悄的落在他的睫毛上。
想起昨天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鼻息间全是她的清香,她微微的抬眸,眼波流转。
他知道只是演戏,可他没有那么大的自制力,只好悄悄转身掩饰自己。
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如此囧样,还是从业几年来头一次。
以往他在酒吧唱歌,见多了穿着清凉的男女,可没有一人像颜菀这般,让他悸动。
今天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看颜菀,可她温柔的声音,身体的清香,都在一一向他靠近。
他仰起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大步朝外走。
转眼间新年马上就要来了,颜菀昨日结束了课程,等过完元宵节再回去继续上课。
这段时间何预虽然也很臭屁,不过比之前好太多。
偶尔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程然已经放假,看着空荡荡的家,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氛,于是喊上阮诗诗买了些春联和瓜子。
阮诗诗是个北漂。
家里重男轻女,当初好不容易考到国内数一数二的北京戏剧学院,父母却以女生不用上那么好的学校为由,让她把名额让给弟弟。
阮诗诗一气之下,找了个电子厂打工赚学费,大学四年,她不仅要赚取学费、生活费还要负担家里的开销。
她和颜菀上下铺,大学开始关系就不错。
后来颜菀得知这种情况后,刚好话剧院老师的朋友在杂志社上班,缺少平面模特,于是推荐了阮诗诗,这才稍微解决了当时的困境。
大学毕业后,父母更过分,问她要钱给弟弟买房。
她和弟弟是龙凤胎,据说当初弟弟先出生,父母想让她多照顾弟弟,便把她当成了姐姐。
弟弟自小受尽溺爱,小小年纪就沾染了不少恶习,高中时更是让三个女生怀孕,三个女生的父母去家里闹的很大。
高考就考了200多分。
后来勉勉强强读了个大专,大三时又发生了类似的情况,女生怀孕后弟弟本不想负责,奈何女生家里的五个哥哥把他揍了一顿后,两人只好领证结婚,女生要求在城市买一套房子。
当初为了解决高中三个怀孕女生的事,父母已经花了不少钱,再加上弟弟一贯大手大脚,家中并没多少余钱。
于是这个担子就落在了阮诗诗身上。
从上学到毕业这么几年,她从未得到过父母的一分钱,更别提爱,索性不再回老家,按时给他们打钱就是。
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想见她。
只是想要的钱而已。
每到过年,阮诗诗基本都和颜菀一起度过。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瘫在沙发上。
阮诗诗窝在沙发上哀嚎:“晚上点外卖吧,实在不想动了。”
“...好。”
好久没有这么疯狂的购物,颜菀也不想动。
这时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