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射场子已经空了一大半,几乎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想看看这难得一见的“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较量。
陈正和为二位姑娘开路,大家见着来人是他,都纷纷让出一条道。
比赛刚刚开始,侯愈郎才开了第一球。
陈正和径直走过去:“愈郎兄,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说完看一眼沈烨,他边上正站着个姑娘,确实是个花容月貌。
苏玉言偷偷打量着,她就似那出水芙蓉,艳而不妖,媚而不俗。这就是青荷姐姐口中的韩莹莹了吧。若旁人不说,谁人能知她竟是个风尘女子。
陈正和点头致意:“沈兄,好久不见,真是好雅兴。”沈烨看了眼跟在陈正和身后的苏玉言,轻轻笑道:“哪里有陈兄兴致高,两位美女相伴在侧,左右环抱,羡煞我等啊。”
“你!”这么多人看着,袁亭亭气得不知如何回话,杏眼圆睁,瞪着沈烨。
“那是自然,对于陈公子,你可不只有羡慕的份儿。”苏玉言昂着头,回呛他一句。众人皆是一惊,哪里来的小丫头,说话这么冲。
“哈哈哈!”侯愈郎大笑出声,看到有人呛声沈烨,真是让他通体舒爽。
沈烨摇摇头,唇角一勾,轻轻吐出三个字:“小朋友。”“你!”这三个字真是触到了苏玉言的逆鳞,她立马跳脚,挥舞着手朝侯愈郎道:“侯公子,我力挺你!必胜!必胜!”说着将拳头高高举起。
“哈哈哈!”侯愈郎被逗得乐不可支:“好好好,那我就借姑娘吉言了。”说完挑衅地看向沈烨,他刚刚才开了第一个球,而今轮到沈烨开首球。
沈烨拿起球颠了颠,瞄准面前的木笋,俯下身,优雅地将球抛出,球稳稳撞倒了刻有“贪”字的黑色木笋。
“沈公子,失!”那边计分的人高喊一声。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低声议论。
“沈烨,闹了半天,你就这水平?”侯愈郎笑哼一声。“该你了。”沈烨也不抬眼,微微低下头,韩莹莹乖觉地凑过去,替他拭掉额上的汗珠。
奶奶的!老子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这侯字就倒过来写!
侯愈郎心里窝着火,拎起木球,一个使劲儿抛过去。
“侯公子,中!”
侯愈郎抬头,嚣张地看了他一眼。
沈烨没理他,继续自顾自地投球。
“沈公子,失!”
沈烨又击倒了一个刻有“滥”字的黑色木笋,这下大家都搞糊涂了,侯愈郎也觉着奇怪,怎么他这黑色木笋一投一个准?
“正和哥哥,这个沈烨是怎么回事?”袁亭亭也很是疑惑。陈正和摇摇头:“看他两次投掷,按理说技术应该不在我之下,为何就……”这个沈烨,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又来了两个回合,侯愈郎中间击空了一次 ,沈烨倒是次次击中,只不过他击倒的全是黑色木笋。众人都看不明白他的把戏。
第五球最后一球,侯愈郎击倒了“义”字红色木笋。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沈烨,自己胜局已定,他还能再玩儿出什么花样?
最后一球了。
沈烨拿起球,并不着急投,而是侧过脸对着韩莹莹笑道:“不给我个鼓励吗?”韩莹莹羞赧着脸,轻轻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众人又是一阵起哄,苏玉言看得怔愣了,随后胸腔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渣男!呸!
沈烨嘴角得意浅笑,俯下身,毫不犹豫得抛了出去。
“沈公子,失!”
沈烨直中“佞”字,最后一个黑色木笋应声倒下。
侯愈郎看着被沈烨撂了一地的黑色木笋,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有这次次击中的本事,怎么就偏偏要击打这黑色木笋?管他呢!反正自己是赢了,这下总算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也好让莹莹姑娘看看,谁才是值得芳心馈赠的那个人。
“沈烨,你输了。”侯愈郎嚣张道。
“哦?”沈烨接过韩莹莹递来的扇子,随手撒开:“是吗?还请侯兄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赢家。”
侯愈郎:“你看看你撞倒的,傲慢佞贪滥,黑色木笋一个不差。”
沈烨摇着扇子,放声大笑:“哈哈哈!敢问侯兄,你就是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十个字全都撞倒,能敌得过我的‘傲、慢、贪、佞、滥’吗?”
众人皆是一愣,瞬间一片哗然。这个沈烨,是在公然挑衅礼教啊!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说出如此悖逆之言,简直比传闻的还要狂妄恶劣。
“原来如此。”陈正和恍然大悟。
“这个沈烨,竟放荡至此!”袁亭亭甚是愤愤不平。
人群中,他一袭白衣,茕茕而立,玉面含春,笑得放肆不羁。
苏玉言不禁又晃了神。他这样一个人,行为浪荡,蔑视礼教,可为何人海里,竟有种脱俗之感?
侯愈郎:“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输了就是输了,哪里这么多说辞?”
沈烨不由得笑出了声,向侯愈郎一个拱手道:“侯兄说的在理,沈某甘拜下风。”
这就认输了?不知为何,侯愈郎总有种赢得不痛快的感觉,总觉着哪里不得劲儿。
“侯愈郎这算赢了吗?沈烨五次全中,他却失了一球。”
“怎么不算,沈烨击中的全是黑木笋,规则就是这样定的。”
“可沈烨那是故意的,要是他来真的,侯愈郎绝对占不了上风……”
围观者还在不停地交头接耳,大家对于这场比赛的结果各有看法。
沈烨:“这规矩啊,都是人定的,但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可不是规矩说了算。”他一手揽过韩莹莹的腰,嘴角笑意轻佻:“莹莹,我们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只在身后留下一片惊诧声。
侯愈郎怔在原地,不服气地道:“刚才明明是我赢了,正和,你说呢?”陈正和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甭管谁赢谁输,你的莹莹姑娘还不是跟他走了。”侯愈郎气得肠子直打结。
沈烨你给我等着,韩莹莹的第一血还不定会给谁呢!
“这个沈烨,真是轻浮放荡……”袁亭亭还在不忿着,只听“砰”一声,一个香囊稳稳砸在沈烨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