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距离,突然停住了。
陆齐抓着那汉子的手臂,仿佛老鹰捕兔。
那汉子想将自己手臂抽回,猛用力几下,却怎么也动不了。
周围群众又是哗然一片。
祈太守说道:“他这是要造反!来人,将他拿下!”
随即便有七八个壮汉突上前来,要拿陆齐。
陆齐将九铃护到自己身后,与他们对峙。旌旗飘荡,风卷尘飞,几个壮汉突然向陆齐扑来。只见他武艺高强,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两个,他打一双。这边突来一只擒羊爪,他侧身躲过,后腿回敬一个马后踢。那边绕来一对龙出海,他弯腰避开,蹲俯扫去一朵半圆月。不管拳脚招式如何打来,他且战且退,将九铃护在身后。
很快,那些壮汉见拳脚拿不了他,便操起杀威棒打去。陆齐欲躲,却见九铃就在身后,只伸出手臂来格挡,硬吃好几棍,梆!梆!梆!
可怜的九铃心惊胆战,在陆齐身边东逃西窜。
场下众人皆看得提心吊胆,屏住呼吸。
心池见九铃危在旦夕,当下一阵挣扎,从心琴手里挣脱出来,趁那些士兵不注意,从红线底钻进场内,也不管心琴在身后如何呼喊,径直跑到台子边上。那台子由坚石砌成,高度正好到心池的肩膀处。她爬不上去,便踮起脚尖,呼叫九铃名字。
九铃距心池仅有五步远,听得呼唤,便想跑过来,怎奈还未踏出两步,被陆齐捏住肩膀往后一拉,一条响着呼呼风声的杀威棒从她眉心猛落,虚掠过她的鼻子,砰一下砸到她脚趾前的岩石地上。九铃被惊得直冒冷汗,尖叫一声。
陆齐将九铃拉回,便呼地一脚踢向那壮汉。
那壮汉没躲过,被踢到肩膀,顿时失了平衡,像一坨稻草捆似地往心池的方向飞去。
心池见那身高八尺的壮汉横身飞来,吓了一跳,猛地深蹲,害怕地紧贴在台子边上。
那壮汉磕碰一下台子边缘,飞滚到台下去,撞到地上,叫苦不迭。
心琴见这般危险,当下压低身前的红线,跨腿进去,却被两位士兵死死拦住。她满脸焦急,说她的孩子跑进去了,她要将她带回来。可那两位士兵既不让心琴进去,也不敢去将她孩子带出来。一旁的致成也脸色紧绷,提心吊胆。
陆齐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赤手空拳更抵挡不过那杀威棒,很快他吃了几棒狠打,松懈了些,那壮汉见得破绽,两根棍棒呼呼劈下来。陆齐一惊,见九铃就在身后,没躲处,忽地一转身,将她抱在怀里,自己挨了那两下,背部一阵钻骨疼痛,落在台上,连滚几圈。
那些壮汉迅速将其拿下。
祈太守说道:“北厢巡检指挥使,陆齐,目无王法,阻挠判案,打伤兵士,屡教不改,给我押下去,听候发落!”
九铃被滚得头晕脑胀,摇摇晃晃站起来。这时,她发现所有台上的人都呆呆地看着自己,台下的人也将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她一转头,发现七八步外的地上,躺着一顶虎头棉帽。她迅速伸手摸摸自己的头顶,那双耸立得像山峰的绒毛耳朵彻底暴露出来,一览无余。
底下的人群都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什么?是头发吗?”
“你是呆子?你见过有这样的头发?”
“它会动,分明是双耳朵!”
“她是妖怪?”
九铃环视众人,他们都在指指点点,有的神情诧异,有的脸色惊骇,有的眼露憎恨。站在长廊上的祈太守等官员们,个个伸长脖子,仔细观察着。一旁的赵巡检则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微笑。
台子边的心池见了,立刻左右瞧瞧,见远处有一石阶,便急奔去,上了台子,捡起那虎头棉帽,来到九铃身边,给她重新戴上。
可一切都太晚,赵巡检大喊道:“她也是个非夷!快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那些壮汉反应过来,便要上前抓拿她们。
陆齐听了,猛地挣扎几下,却被四五个人死死摁着,脱不开身。
那些壮汉很轻松就抓住了她们,将她们俩分开。任凭九铃和心池怎样挣扎哭喊,在那些人高马大的壮汉面前,不过是两个任由摆布的布娃娃。
这时,一个靛青色的身影飞上台来,手拿木剑猛然敲中擒拿者的手腕。嗒!嗒!那两壮汉吃了痛,顿时缩手,松开了心池和九铃。他们捂着红红的手腕,看向来人。
少年手持木剑,说道:“恕我实在看不下你们的所作所为。她们是无辜的。”
台下群众又是哗然一片。
长廊上的祈太守见了,脸色赤红,横眉怒道:“岂有此理,真是没有王法了!”随即招呼士兵,速速将那少年拿下。
可在这时,还未等得壮汉们动手,只见得旁边一位长得猛虎模样、顶着对粗短牛角的非夷,突然身躯猛烈地颤动起来,捆绑的缰绳绷直,变黑。
他身边的壮汉都慌张地将杀威棒对着他。
那非夷缓缓站起来,一条长长的虎尾不停摇晃,面目狰狞,呲牙咧嘴。
一旁的伊莉见了,脸色慌张,连忙用丘涂语低声叫他,不要鲁莽行事。
可他根本不听,只见他身上的绳索变得乌黑,竟突然燃起火来。他双臂一张,将绳索抖落,拍灭身上燃烧的毛,怒目横眉地看着众人。
四周群众里,个个脸色惊骇,满目骇然,连发出几声叫怕,皆连忙退后几步。
祈太守在台前长廊上看着,怒道一声大胆。台子周围的带刀侍卫,都抽出钢刀,抬起火铳,把台上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四周楼阁之上,上百把火qiang弓弩,纷纷指向台上那非夷。
台上,少年、心池、九铃,不敢轻举妄动。陆齐被壮汉摁着。白老大、伊莉、六名非夷和七个汉子,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台下,心琴、致成、和一众临泛市民都提心吊胆。
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火药味,旌旗飘舞,沙尘卷飞,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站在太守身边的一个官员急忙上前,对祈太守说道:“太守,这些非夷常年在海上漂泊,那些大风大浪、邪妖恶兽都不怕,早已把生死看淡了。正所谓穷寇莫追,若我们直接判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