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果回头,见李勤应该是刚进屋,脚上的皮鞋都还没换下。起身拍着屁股沾染的木屑,就跟着李勤走到木屋外的露天阳台。
晚上的风吹动山间的树木,飒飒声很大,还有蝉鸣得刺耳,这也是大自然最真实的一面。她外头裹了件薄外套,下身还是短裤,冻得脚丫子有点红,但也想听李勤会和她说什么。
李勤靠在栏杆上,下边是玻璃隔绝着低下的杂草,房屋四面都嵌上岩石砖块,算得上是个上山体验自然的民宿。风吹过被他点燃的香烟,夹在他长指尖里,就能感觉被他玩弄得游刃有余。“我们可能还要找个男一号。”他吸入一口烟,张口的瞬间烟从他的嘴角消散而出。
“你把他赶走了?”萍果猜想,应该也是刚才两人杵在门外那么久,肯定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可能两个大男人站那欣赏山里的风景。只怕有人下到山下,也打不到车了。
听到着,李勤发现她这个人怎么这么直白,“什么叫我把他……差不多吧。” 却又把话吞回,想来也是如此。
萍果也不会安慰人,软绵绵的安慰不如一击重拳来得现实又惨痛,还能学到点教训。“所以明天还要下山去大院竖个牌子,招个差不多的男演员?”
李勤继续吸着烟,头又回到目色山间的沧桑,“嗯,可能吧。实在没办法的话。”
“你有跟他们商量吗?”萍果的意思是,他不应该第一时间跟剧组里的人商议,这戏到底还拍不拍?
他侧头看回来,几年不见萍果越发生得落落大方,不能再把她看作只知道跟在他身后,替他处理好所有事情的小顽妹了。“还没,先和你说,看你的意见。”
萍果有点发冷地摸了下鼻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担心还能不能开机拍戏?而不是关心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小白演员。“我没什么大问题,倒是还怕给你们拖后腿。”
李勤见萍果酷爱留短发,不怎么见到她长发的摸样,也是习惯看她一如往常的熟悉感,让他空荡的心底有些归宿感。“你像往常一样,就挺好,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和做作。”
萍果不想跟他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握的演技方面。
正想着,李勤又问:“剧本那方面想得怎么样?”
萍果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我觉得去掉双性恋和双重人格,也不是不行。故事越简单,越有共情能力,贴近生活,而非去制造不必要的心理叠层和谋杀。”
她细致看过他写的粗略剧本,觉得校园剧的精髓,不就是贴近每一个人心底里的那点青春懵懂的意义吗?暗恋两个字就概括了学生时代的青涩,还有想去追逐未来的憧憬。
见李勤还愣着,手指上的烟都没来得及放入嘴里,觉得他是听懵了。她又说,“如果实在没有办
法,你应该也会演戏吧。”她觉得,李导起码都导过戏,肯定也懂得戏里策划的部分,往往自己的剧本终将要自己来演绎,才最为完美。
李勤回过神来,将烟重新吸入嘴里,看望远处如出一辙的欲欲森森的林里,“早几年参演过部分作品,但我的梦想是导戏。”
萍果对于观察周围的事务,还算得上细致,就刚聊了一圈,也认得几个长相稍微出众,人好声音粗大的道具组和灯光组的师傅。“你也可以演自己导的戏吧,不一定要分人巨细,我刚才看了一圈,剧组里的人也不多,应该没有明确分工到一个人一个工位吧。”
李勤又一次被她上了一课,想吸多几口烟找回点存在感,用慌乱的架势去掩盖他的心慌,随后说:“是,他们都跟了我挺久了的,算是我创世纪以来就跟着我。”
萍果正要开口,那制片的陆姐呢?因为就刚才在房里,陆倾百跟她自我介绍,说的就是制片主任,也夸赞她的长相,是个当演员的料子,随后给她找了双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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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陆倾百靠在门上。“在聊什么呢?”随后她走进来,又说,“李导,我可喜欢你找的这个小演员了,我能在她的眼里看见戏。”
李勤见是在剧组照顾他有几年的陆姨,也没觉得被偷听,张口就道:“夸张了吧,陆姨。”
说曹操曹操到,萍果也是想让他们聊,“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就先走回屋里。
陆倾百看到萍果进去把玻璃门轻掩上,背靠在栏杆,单手搭在扶手上,“你再不放小姑娘进去,脚尖都被你冻红了。”
她的话传入李勤的耳,“我没太注意。”李勤才回头去瞧,见萍果已经上到二楼,脚丫被楼梯的扶栏遮挡。
陆倾百虽说有30以上,身材韵味都正当,作为剧组里的制片也有几年,干老本行也有十几年,是真的欣赏李勤这个小子。不单有勇有谋,还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这是很多大导演都没有的点。也有可能他初出茅庐,不知道面前的世界有多大,但就冲他这份赤子之心,她也就跟定他了。
“你也就心大,说说吧,又把谁气走了?”陆倾百属于在剧组里,关照李勤像关照自家弟弟般,给他刨析种种关于娱乐圈烦心的事迹。像伯乐与千里马一般,有一段提拔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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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果踩着拖鞋,手放在扶手处一步步往上走,远远看着阳台外谈笑的两人。
李勤,我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也不好?
萍果任由思绪飞梭一会儿,很快又被她拉回来,多想无益先住下再说吧,先把剧本敲定好再说余下的事情吧。
今晚,萍果跟随剧组的工作人员,横排睡在一间房内,暗黑的房间,她的床位靠窗,睁眼看着风吹入微开缝隙的窗边,带动卷起白色的窗帘,明亮的眼透过卷起的窗帘,瞧着外头的圆月,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去看一轮月了,似乎是很久的事情。
屋内的呼噜声实在吵得不行,她转坐起身下床到外解决内急。刚推开房门,就见对面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灯光散发在门缝边,比外头的月光还要诱人,以致于让萍果忘记了出来到底是干嘛的?
她轻手轻脚走到散发着光的门边,手摸着门,闭上眼睛听里头的声音,到底是谁跟她一样,晚上失眠了?
正听着聚精会神,一道声音让她吓得哆嗦!
“我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