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小玫瑰啊……我知道了,就是小玫瑰嘛……”
沈瑰:“……”
她看出来了,纪修丞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
刚刚在楼下他对她视若无睹,她还以为纪修丞只是害羞。
他明明都记得沈理,为什么不记得她?
沈瑰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泪水,纪修丞一看人直接哭了,“啊这……”
沈瑰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头一扭跑了。
纪修丞: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他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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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霍龄正坐在飞往北海道的飞机上。
客户公司虽然在东京,但他本人这两天在北海道老家陪父母,不愿意抽身。
飞机一降落,北海道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霍董,现在路上积雪太厚,司机说可能会晚几刻钟。”宿文方在电话里用日语交流完毕,然后和霍龄解释了一下预订的司机久久没到机场的原因。
霍龄穿着一件亚麻色呢大衣,长发散在背后,脊背挺直地站在玻璃窗前看向外面。
墨蓝的天空一片接一片地落下手指长的雪花,地面不多时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路灯是大雪中唯一的亮色。
宿文方看她看的专注,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这雪很美。”
霍龄勾唇,“你也会欣赏美景了?”
“霍董说笑了。”
“走吧,站在这里等也是等。”
霍龄突然来了点兴致,她想起来了小时候下雪天气很稀有,每每逢上,她和霍怜都会好好地大玩一场。
她对下雪天天生有好感。
宿文方从来不会质疑或是反驳霍龄的任何话,即使是来谈生意的,天性严谨一丝不苟的他也丝毫不犹豫地和霍龄一起踏进了雪里。
绵密松软的雪,就如上好的蛋糕胚,一脚下去,像是踩到了棉花堆。
两人也没有行李,只宿文方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他们长长的大衣上落下了一层雪花,雪花飞舞中,良夜也温和起来。
霍龄微微仰脸感受雪花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冰冰凉凉的,很像记忆里妈妈微凉的手指。
“宿文方。”霍龄忽然叫他的名字。
“是。”
霍龄笑,“你好像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
宿文方回答:“是八年零四十三天。”
“我大学刚毕业你就来我的公司了啊。”霍龄感慨,“你比我大三岁,那个时候已经在大厂待过了,竟然也愿意进一个不到二十人的公司里。”
宿文方认真道:“我对霍董的潜力一直很有信心,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你应该也没少帮我带霍怜,怎么他和你就一直不怎么亲?”
霍龄的公司当时十几个人,几乎都见过霍怜,陪霍怜玩过。
王皎菱也是其中一个,当时她是最有耐心也最有空闲的一个,公司其他人每天忙着跑业务做方案,只有王皎菱几乎把时间都用在了陪小孩身上。
最后在公司没有一席之地,她向霍龄哭诉,霍龄也心有愧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她没时间照看霍怜,所以才麻烦了王皎菱,才浪费了她那么多时间。
但她不能随便把王皎菱塞进公司里,就只能给她一个生活助理的职位,工资走她的账,也算是变相补偿王皎菱。
“霍董又想到小少爷了。”宿文方推了推眼镜,“您真的很关心小少爷。”
霍龄笑笑,她对宿文方有种老朋友的轻松感,两人是工作上最合拍的对象,通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对工作内容的看法,在项目上的想法二人更是不谋而合,所以这也是霍龄有重大项目时只带宿文方的原因。
因为这份轻松感,霍龄并不介意在宿文方面前说说家里的事。
“是吗,我最近倒是想了想,我对霍怜的关心好像还远远不够。”
宿文方道:“您怎么会这么想?您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了。”
“喂,”霍龄无奈地道,“别太吹捧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好,不要说这么假的违心话。”
宿文方:“我从不说违心话。”
霍龄噎住,“那你需要擦亮眼睛。你是独生子?”
宿文方:“虽然是独生子,但我很羡慕小少爷有您这样的姐姐。”
霍龄忙道:“够了够了,你还没完了。你比我大三岁,我哪儿当得了你的姐姐。”
宿文方:“妹妹也好。只要是您,我认为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都会很幸福。”
霍龄讪讪道:“你的冷幽默真的很酷。”
宿文方微微一笑,“过奖了,霍董。”
他的镜片被一片片雪花糊住,白花花的一片,遮尽了他眼中的神色。
“司机来电话了,应该是到了没看到我们。”宿文方手机刚好响了,他接起来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道,“他到了,就在前面50米。霍董,我们过去吧。”
霍龄点点头,“走吧。”
宿文方负责引路,所以走在她前面,一边走还一边提醒:“请您小心脚下。会滑。”
霍龄好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不过我二十八,不是八岁,我能走好。”
宿文方淡笑道:“好,您很棒。”
霍龄:“……谢谢你的夸奖。”
话音刚落,霍龄的马丁靴忽然一个打滑,她连忙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
“小心。”一双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来扶住她的胳膊,清雪一般的嗓音引得霍龄向他看去。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