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慕容清逸夫妇互相对视,大气不敢喘。
走到侯府门前,慕容昭拍了拍衣服,理了理头发,神态自若地往里走去。
慕容策一见到门口走来的一抹人影,大声说道:“昭昭,你给我过来。”
心里一阵哆嗦,想来这是逃不掉了。
素来不敢违抗祖父的命令,慕容昭有些颤颤巍巍地走向了前厅。
看着面色铁青的慕容策,以及一旁无助的爹娘,还未等人发话,“扑通”跪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下跪,让众人有些猝不及防,慕容清逸夫妇俩面面相觑,不知昭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容策原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处处闯祸的孙女,好让她收敛些,这一跪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顿时缓了缓神色,想让昭昭从地上起来。
从小到大,无论闯下多大的祸,全府上下没人会真的责罚她。
只见昭昭低着头,眼含泪水,带着哭腔说道:“祖父,是昭昭的不是,昭昭不该屡次闯祸惹祖父生气,祖父年事已高若被昭昭气坏了,昭昭如何安心,还请祖父责罚。”
说完,还伸出双手,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
“祖父,您打我吧,昭昭知错了,昭昭不怕疼的。”
慕容策顿时老泪纵横,红着眼眶感叹道:“咱们昭昭终于懂事了,还知道主动认错了。”
起身将昭昭扶起来,先前的气焰早已消散,只觉得甚是欣慰。
“好啦,祖父不会打你的。”
慕容清逸夫妇倒是没啥感觉,如若不是亲爹娘打小知晓自家女儿的脾性,倒还真被昭昭这副样子给骗住了。
“祖父,您不生昭昭的气了吗?”
慕容昭眨着一双无辜且又满是泪水的眼睛,让人心疼万分,此时谁会想着去责罚她呢。
“咱们昭昭这般乖巧,祖父怎会生昭昭的气呢,”接着开始关心道,“昭昭在外有没有受伤?”
“没有,就是连累了那些无辜的百姓,祖父放心,昭昭愿意承担责任。”
慕容策何时见过这般懂事的孙女,心中直感慨昭昭长大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顿时就说道:“此事有祖父在,昭昭无需担心。”
“昭昭谢过祖父了,”还不忘扯着慕容策的衣袖撒起娇来,“昭昭这次真的知道错了,还请祖父不要禁昭昭的足。”
慕容策心里只顾着欣慰去了,旁的也没多想,“祖父不会禁昭昭的足,昭昭还能向往日般出府去玩。”
慕容昭心里就是等着这句话。
随即松开祖父的衣袖,抹了把眼泪,没了先前的作态,开心地蹦起来,“昭昭谢过祖父。”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了。
待慕容策反应过来时,已不见昭昭的影子。
心中顿时有些气愤,又好笑道:“竟被她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慕容清逸此时站起身来,是该发挥他作为父亲的职责了。
端来一盏茶水,“爹,您消消气,千万不要跟小丫头计较,可别真的气坏了身子。”
慕容策转头看着慕容清逸,正愁心中有些郁闷无处发泄。
慕容清逸被打得疼的直叫,看着一旁的夫人,求救道:“娘子,娘子救我啊!”
慕容大夫人看着这血腥的场景,此地不宜久待,起身就要离开。
“夫君请多保重。”
“娘子,你夫君就要被人活活打死了,你怎能见死不救啊!”
可自古以来,孙辈犯了错,老子打小子倒也没什么不对的,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见没旁人在,慕容策又上去了一脚,疼得慕容清逸捂着自己的屁股满厅跑。
“爹,我可是您亲儿子,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慕容策冷哼道:“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好,子不教父子过,不打你打谁。”
整个侯府响起了一阵阵哀嚎声。
慕容昭坐在闺房里听着凄惨的哀嚎,不由得庆幸自己跑得快,只可惜没能亲眼见这场景。
要不是耍了点小心思,把祖父绕了进去,不然最起码得禁足一个月,困在府里得无聊死。
“小姐,老爷会不会着实惨了点?”
淮竹听着老爷的惨叫声,替他捏了把汗。
慕容昭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小口,“嗐,瞎担心什么呢,你瞧着哪次祖父下了重手,也就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
淮竹似懂非懂地听着,也确实没见老爷伤的多重,都是躺了一两天,又生龙活虎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也能多些安稳日子。”
淮竹没有听清,“小姐,您在说什么呀?”
“没……没事,我就是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我的羊奶羹煮好了没。”
“好的,小姐。”
到了晚饭时刻,餐桌上少了慕容清逸,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留了些饭菜,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过后,慕容昭拿起食盒就往后院里走去。
“娘、二叔母,我先走了。”
“这孩子……”
大夫人见她行事跳脱,不像个女孩样,顿时笑着摇了摇头。
“我倒觉得昭昭这样挺好的,知道心疼她阿爹了,”二夫人握着大夫人的手说道,“我那里有许多绣花的图样,不如去我屋里坐坐。”
“好啊。”
慕容清逸如今为靖安侯府的侯爷,其弟慕容清鸿想学做生意,家里人就让他出门了。
一去就是两年,也不知在外的情况,想来慕容家家大业大,也饿不死他,想去历练就让他去,只是就苦了二夫人。
不过好在妯娌情深,有大夫人时常陪着聊天,又有乖巧可爱的女儿,日子过得也顺遂。
慕容昭刚踏进房门,就看到整个人扑在床上,拿起枕头靠着的慕容清逸。
“爹,吃饭了。”
一看到是昭昭来了,慕容清逸心里头就憋屈,有谁家老子经常替自家女儿挨打的吗。
索性就将眼睛闭上,不太想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