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君?”四人不禁相顾默言。
不止是他们,身后的人也纷纷聚集在巨门之前,无一不露出惊奇的目光。
极乐之渊的东西啊,这门户大开的模样,分明是请君入坑。
任善流斜着腰,捂住自己的肋骨,向内一扬头,意思很明显,“走?”
“好。”
无声的回答。
一群病残向内进发,敛玉袂作为唯一基本健全的人,左手扶着林冽,右手担着言堂,背上还有个任善流,勇敢地负担起了三个女人的重量。
“会重吗?”刚一进门,任善流下意识发出了提问,一时间,三道目光齐齐看来。
“不会。”敛玉袂顿了一会,“有声音了。”
言堂自言自语了几句,点点头,“真的。”
进入后,泥偶便消失无际了,空旷的星海之内,只剩下五个悬在空中的木牌。
“批量生产,门内,门外,与祭兵阁内景象如出一辙。”敛玉袂望向脚下流动的夜色总结。
“将我放下吧。”
任善流捂住腰,从背上蹦下来,疼痛依旧,眼神却直看向木牌。
木牌底部孔洞绑着一个铃铛,铃铛下紫色的流苏在这个无风的地方随意摇曳,牌子呈现出极为柔润的色泽,上面分别刻有五字。
“刀”、“剑”、“术”、“影”、“乐”。
隐隐璨曜的光芒在字体凹槽里流转,任善流往前再走一步,想要更靠近一些,一道无形的屏障却牢牢地将他们格挡在外。
“嗯?让我们进来,又不让我们进来,这老神棍是有病吗?”林冽说完,往上狠狠踹了一脚。
敛玉袂往后看了看陆续进来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屹然不动的玻璃墙,若有所思道:“或许,是要等全部人?”
“应该还要一段时间,休息会吧。”任善流赞同了敛玉袂的观点,随机扭扭身子,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下了。
“你这样躺下,等会还能起来吗?”林冽抱着拳,居高临下地看着任善流。
“那就有劳你们拖我进去了。”
“真不要脸。”林冽拉着嘴角哼了一声。
忽然,她似乎看见了什么,嘴里念叨一句,往后面小跑去,边跑边说,“我等会回来。”
任善流翻不了身,不过估计她应该看见了什么熟人,没有多管,看向旁边抱着膝盖时不时戳一戳屏障的言堂。
“言堂,你从哪里来的?”
言堂似乎没想到会忽然和她搭话,停下戳动的手指,好一会才道:“啊?我来自一个小村落,讲名字估计你也没听过,离这里三百海里的样子,我划了一个月的船。”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还摆出了一副划动的样子。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没想过回去吗?”已经太过危险了,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来说,正常情况,已经哭着要回家了。
林冽生活在这里,自然是随着事情进程一起前进,敛玉袂对艺术品充满眷恋,他为研究头顶上的木牌已经换了不少角度了,只有言堂,不知道为何,一直跟随着他们。
“这个问题啊。”她转过头,将膝盖抱的更紧了,“我还没有许愿。”
还没有许愿?这是什么回答,古代的少女心吗?
不等任善流再问,最后一位年轻人终于进来,大门发出相同的吱呀声,缓缓关上了。
“敛兄,借个力。”
任善流登山一般,一点点攀上敛玉袂的胳膊,才勉强站了起来,回首时,只看见林冽身边站了个探头探脑的女人。
大门关上的刹那间,五串铃铛齐齐响动,破碎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起伏,大约半刻钟,铃铛停下了。
与此同时,众人的左小臂皆有了强烈灼烧之感,随处可听见吸气声。
任善流一蹙眉头,撩开衣袖,一个血色的“刀”字缓缓成型,牢牢印在手臂之上。
刀?和木牌有关联吗?她望向第一块木牌,定睛了好一会。
三人将手臂展示,敛玉袂为“乐”字,而言堂则是过了很久,才缓缓显示出一个“剑”。
“这是要……”
还未等任善流说完,一阵剧烈的旋风携带着雾气,将所有人吹得四散飘飞,惨叫声被风割据,零零碎碎飘入耳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雷声,任善流能感觉到眼前时不时一亮一亮,是闪电吗?
她尽力睁开眼睛,只是一小条缝,狂风便似利刃一般杀进眼球,冰冷刺痛,甚至比骨头的碎裂更为疼痛。
但这一眼,并不是毫无收获,她看到了海,一望无际的大海。
接着,她闻到了一股香味,很是浅淡,却格外芬芳。
吸了两口,任善流就晕了过去。
“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这件事该问我吗,况且这里有两个人,你看不见吗?”
“洲外的废物,需要关心吗。”
“出去。”
“大概多久能好?”
“出去!”
“哼。”
任善流朦胧间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模糊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离去黑色的背影。
她咳嗽了两声,撑住背勉励从床上起来。
欸,好像轻松了不少,没有印象中的疼痛。
任善流的旁边还摆了一张床,上面躺着的,是林冽。
“林……”说不出话来,声音喑哑地不成样子。
“别吵,她还在休息,柜子上有水。”
她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转过头,一个娃娃脸,穿着略显奇怪的少年坐在满是瓶瓶罐罐的桌前,专心致志地在调配什么。
任善流看到了放在床头药柜上的茶杯,握起一闻,差点去世。
这什么东西?!
至少是发酵了一个月的呕吐物,光闻着,她就有种想重开的冲动。
“这是刺津藤的汁液,建议你喝。”
少年转过身来,面上毫无表情,连眼神也是完全呆住,但却莫名给任善流一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