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念念没有回答了,赵荆很快意识到,她居然一下就入睡了。
呵。
赵荆转身离了西厢房。
她是睡了,他仍没睡意。真是奇了怪。
月落下来,临近天光但尚未天亮,小厨室就起了炊烟。
赵荆听到动静便醒了,他去了趟小厨室,老妪正在烧红薯和土豆。
老妪见赵荆来了,说:“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们准备的,我有的这些你们多带点到路上吃吧。”
赵荆:“老太太,这是我们需要的,我就不跟您推脱了。多谢。”
老妪:“对了,我看你行动不便,我后院有一辆拉柴的板车,你要就拿去。”
赵荆摇头:“我们用不上,那家伙推不动我。”
老妪笑笑:“行。”
两人聊了一会儿,山里的鸡打鸣了,西厢房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荆去喊人,徐念念四肢团着被衾,赖在床榻上,想都不想就往外说:“死太监手废了还敢在老娘面前唧唧歪歪。”
语毕,徐念念如离弦之箭由床榻上弹起,她迅速蹬好布鞋,避开赵荆眼神就想逃。
赵荆黑着脸堵在西厢房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念念:“今日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村庄。”
徐念念扭曲着身子搓手求原谅:“赵郎,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是睡糊涂了。”
徐念念很有诚意的一手掌心横举着,另一手岔开中指与无名指,噗通跪在掌心上,对着赵荆哐哐行大礼。
片刻后,赵荆才肯高抬贵手,徐念念红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赵荆身侧出来,与老妪告别。
萍水相逢的告别发生在一个安静的清晨,平淡如水。
徐念念掮一满袋热乎乎的食物,与赵荆一块向东而行。
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路,老妪跑了出来,向两人呼喊:“我儿子叫章昊,如果你们见到他,就跟他说,他母亲平安,家中一切安好,请他一定要保重身体!”
这是一个母亲,在战争里,对儿子唯一的期盼。
徐念念蓦地湿了眼眶,她回头呼喊:“我会的!”
“如果碰到章昊,我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