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卢夫人毕竟是从□□上过来的,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做过多的纠缠,又挑别的事儿与卢景白聊了起来。
卢景白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后,卢夫人便没有多留他,叮嘱着他先去净身更衣,好生休息一下,准备隔日去拜见二舅及族中长辈。
待卢景白离去后,荣妈妈端过一盏热茶,递到卢夫人手中,她明白卢夫人此刻心里正在琢磨着什么,低低的开了口,
“夫人,您看,公子带回来的那位叫柳娘的……”
“哼,不过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罢了,无家世无出身,除了年轻貌美,又有什么别的吗?”
缓过一口气后,卢夫人轻轻吹开茶水上飘着的一片小叶,似乎并不在意,
“日后,最多是个通房罢了!姨娘是不必想的,就当多养一张嘴而已,咱们府里也不缺那点银子!等日后想法子赶走了东院那个,还要给景白再选一门好亲事呢!”
“景白还年轻,又刚从北地那种苦寒之地回来,他对朝堂不了解,等他在京都里多待上一阵子,熟悉了,慢慢的,他自己就会明白,什么才是他该抓住的!”
“是,您说的是!”
荣妈妈伸手扶起卢夫人向里房走去,低声说着,
“夫人,我看少夫人今日怎的与往日大不相同?往常从未见过她如此说话行事,至少明面上的恭敬还是有的……”
“无非就是方才偷听到了我与景白的谈话了,才将她的真性情给露了出来……”
卢夫人不在意的摆摆手,脸上嫌弃之色又泛,
“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这种窗下偷听之事也干得出来,若不是老爷生前将府中的金库钥匙交给了她,依她的身份,早就赶她出府了!”
“如今,得赶快想办法找到金库钥匙,将她轰出去,万万不能让她日后耽搁了景白的前程。”
“是,夫人说的对!”
蓦的,卢夫人眼睛一亮,突然笑了起来,
“家中豺狼未驱,又来一鬣狗,这样也好,就让她们自己斗自己争吧,一个一个的赶走,或许,现在还可以稍稍助那个柳娘一把!”
荣妈妈瞬间便明白了卢夫人的意思,也心领神会的跟着笑了起来。
入夜,净过面后,姜樱坐在梳妆镜前,由着花束将发髻拆开,随口问了一句,
“花玲呢?好一会儿子没见她了。”
花束向门外看了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话了,
“花玲此时还在院门外呢。”
姜樱一向是个心思剔透的,花束这么一说,她心里便明白了。
卢景白今日才刚回府中,按理说,他今日夜晚该在她的栖子堂中歇着的,花玲想来必是在门口等着去了。
姜樱想起白日里在卢夫人窗下听到卢景白说她贪慕虚荣的话,只觉得几分怒气又从心底冒了出来,恨不得他不曾回来才好。
“外面天寒地冻的,去将她唤进来,将院门关好,就寝吧!”
花束低声应了,待姜樱上了床,她细细的将纱帐放下掖好,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待花束寻到花玲时,她正冻的边往掌心呵着热气,边原地跺着脚,一双眼睛却还眼巴巴的瞅着黑漆漆的门外。
花束拉住了她就是一通低声数落,
“赶紧的跟我回去吧,少夫人身边贴心的统共就你我二人,你若是今日将自己给冻病了,岂不是再给少夫人找不痛快吗?”
花玲又看了一眼门外,小脸上满是不甘,
“花束姐,你说公子爷怎么还不过来?”
花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关上了院门,拉着她就往里去,花玲不肯,花束使劲戳了戳她脑门子,
“他若是惦着咱们家主子,早就过来了,你也不瞅瞅时辰?你还是不明白吗?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咱们家主子!”
花玲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得跟着花束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樱起了身,花束替她梳好发髻后,伸手在一边的火盆上暖了暖,而后方才取过
一边的香膏,在掌心捂热揉开,再用指腹蘸取一些,细细的为姜樱敷于面上。
姜樱把玩着手里的白珠银簪,这簪子是当年她与卢景白订下亲事后,她父亲亲手插在她发间的,三年来,从未离身。
“昨儿夜晚,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好似听到有些吵闹。”
见姜樱问了,花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姜樱一向不喜热闹,她住的栖子堂本就在卢府偏隅一侧,房中近身侍候的婢女就她与花玲,院中的洒扫丫头与粗使老妈子也没几个,无事的时候甚至院门都只开着半扇。
见花束也不知道,姜樱便没再问了。
此时花玲在外间指挥着丫头摆好早膳后,转了进来,面上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少夫人,方才我在院外,听老妈妈们说,昨儿个后半夜听月轩里可闹腾了好久呢!”
听月轩?
姜樱心中一转,听月轩那里有一小片柳树,卢景白从前最喜在那里赏月,因此还特地单独在那里修了一个院子住着。
这次卢景白回来后,也是直接将东西搬进了听月轩中。
当然,不止是东西,还有人。
姜樱心中叹了一口气,想到了那名女子,没有怨恨,只有着几分好奇。
都说状元易得,探花难寻,卢景白如此丰神俊朗,换做哪个女子,怕是都会喜欢的紧吧。
花玲向来是个直言快语的性子,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
“听老妈妈们说,听月轩里还住着公子爷从北地带回来的那名女子,昨儿后半夜,便是她,也不知是怎的回事,直嚷嚷着不舒服,可闹得听月轩里的一圈人不得安宁呢!”
果然……
虽然她如今自认对卢景白并无半分情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樱此时却并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径直起了身向外走,
“闲谈莫论人非。用膳吧,请安后要出府去问诊,今日还有得忙呢。”
用过早膳后,姜樱收拾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