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马车十分的精致华贵,姜樱带着花束上去后,一路闭目休息,直到马车在一处奢华威严的府邸前停下。
威德将军府。
姜樱随着下人往里行去,心里却暗暗的盘算开来。
昨日诊出司空晟中毒后,司空晟也是一脸凝重,但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什么,司空晟只交待她,威德将军府上会派人来接她,
果然,今日来了。
下人带着姜樱一直来到一处院落前,只见这里守卫的府兵个个目露精光,非同一般。
姜樱走到门前,门口的守卫却将花束拦了下来,
“将军有令,只许你一人进。”
姜樱接过花束手中的药箱,向她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去。
内里是一间偌大的书房,姜樱看着面前一排又一排高大的书架,正犹豫着,却听见最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丫头,进来吧。”
姜樱循着声音绕过书架,却看到一个精神矍铄,个子高大的老者站在书桌前,须发花白,面上虽有疤,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你便是姜樱?”
姜樱放下药箱,恭敬行礼,
“姜樱见过将军。”
“哈哈哈,唤我一声钟老即可。”
钟老绕过书桌,围着姜樱转来转去,拈着胡子上下打量着姜樱,啧啧道,
“听说你当年嫁给卢家那小儿时,他当堂就跑了?然后你就守了三年活寡?我还听说那小子一跑三年,年前才回,就带了个美娇妾?还快生娃娃了?”
“啧啧啧,你说说你,长的这般漂亮,又有一手好本事,随便嫁给谁不行?便是我这府上,没娶妻的好儿郎也有一群啊……”
姜樱心中暗抽了抽,抬起眼看着这位太过八卦的老顽童,哦,不对,是老将军,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
“着实是因为当年我太过眼瞎。”
钟老没想到姜樱竟接的这般坦荡,怔了一下,扬声大笑起来,
“好,好,好!你这丫头,太让人喜欢了!”
他突然靠近姜樱,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话,
“听说卢家那小子一心想休了你,到现在还未曾碰过你?”
姜樱差点没被梗死,岂料这老头下一句话更让她抓狂,
“不然,你就主动点,让他休了吧,来给我做孙媳妇,如何?”
姜樱自觉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钟老,我们还是先诊病吧。”
钟老又是一阵大笑,赞道,
“有个性,哈哈哈。”
说着钟老走到书桌前,也不知道他摸到哪里,突然一阵响动,只见屋子里的书架都自动的挪动了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露出一块空地,那地板竟然打开了,露出一截向下的楼梯。
姜樱眨了眨眼,看了看钟老,提着药箱就往下走。
钟老见她一个字都没问,心中更是欢喜,又凑到她近前一脸笑眯眯,
“好丫头,赶紧回去让那小子将你休了,嫁到我这将军府来吧,我这将军府可比他那个小小的卢府强多了……”
姜樱回过头,莞尔一笑,双目清澈犹如溪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优雅高华的气质,不可逼视。
“钟老,我已是眼瞎过一次,若就这么轻易听您的了,万一,再眼瞎一次呢?”
地道两旁都有油灯照明,无比亮堂。
姜樱谨慎的缓步踱着,刚转过弯,便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是尚原。
尚原一见她,咧嘴一笑,行了一礼。
姜樱回了个半礼,柔声向他道谢。
尚原知是上次在红梅宴上的事,只笑过不提,闪出身后一间密室,请姜樱进去。
姜樱踱进去,屋子里温暖如春,明亮非常,只见屋里布局犹如府中的房间,有书桌,有软榻,屏风后面遮着内室。
这时随着一阵响动,却见司空晟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屋子里此时就她与他二人,姜樱突然觉得有些热,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取下披风放至一旁,若无其事的走到司空晟旁边,
“开始吧。”
司空晟点点头,将手放至药枕上,任姜樱把脉。
摸到脉象后,姜樱立刻心无杂念,一脸严肃之色。
司空晟看着离他不过咫尺的姜樱,眉眼俱是淡淡的,白净如雪的面庞在如鸦黑发的衬托下,有一种不真实的美。
眼见得姜樱诊完左手诊右手,柳眉一点一点的拧起,司空晟开口问道,
“如何?”
姜樱收回手,沉思了一会儿后方才郑重的道,
“你中的毒极其罕见,应该是番邦那边的,至少我并没有见过,”
她轻呼一口气,顿了顿继续道,
“幸而我从父亲留给我的手册中,翻到了这种毒的记载,它名为笑颜,中者初始只觉腿脚无力,而后往上蔓延,逐渐生麻木之感,到最后,会遍及全身,连喉咙都不得发声,”
“侵袭到脑部后,人会痴傻,到最后,会变成一个哪里都动不了,只会痴笑的活死人……”
姜樱盯着司空晟逐渐泛出杀意的双眼,吐出最后一句话,
“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空晟垂下眼,默了默,双手握紧了又缓缓松开,他只以为自己是受伤的缘故,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中了毒。
姜樱见他这幅样子,突然想起那时为他治伤时,那满身新旧不一,大大小小的伤疤,心生不忍,便嫣然一笑,语调轻松的道,
“也是你有福气,再一次遇见了我。”
司空晟抿了抿唇,虽坐在轮椅上,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
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双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请问少夫人,我是何时中的毒?”
姜樱毫不犹豫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