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白紧锁着眉头不说话。
一旁的方姨母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一听卢夫人的话,便也明白是跟姜樱有关,当下赶紧走过去,替卢夫人顺着气,打听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卢夫人只气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倒是一边好梦被吵醒正一肚子闷气的卢玉颜撇了撇嘴角,拢着披风埋怨着,
“还能有什么事?那个扫把星大半夜的不回家,被官兵发现跟一大堆死人在一起,然后就被抓走下大牢了呗!”
“啥?死人?下大牢?”
这下子方姨母是真的惊呆了,一脸的惶恐,心里也是真的害怕了起来,
她千里迢迢的投奔,是为了享福的,不是想来送命的!
“大姐,这事会不会连累到咱们卢府啊?”
卢夫人喘了几口气,眉目俱厉的瞪向卢景白,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就回去写休书,马上将这个败坏门风的女人给我休了!这样的儿媳妇,我卢家承受不起!”
卢景白依然是低头不言语,一旁的柳娘悄悄抬眼看着,心里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从卢夫人房中出来,卢景白对着柳娘说他要出去探探消息,让她自己先回听月轩去。
见卢景白匆匆离去,柳娘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方姨母从房中一出来,便看到了发呆的柳娘,见四下里无人,她转了转眼珠,凑了上去。
“柳小娘,怎的一个人在这里吹凉风啊?冻坏了事小,伤到了胎可就不得了了啊。”
柳娘虽心中烦闷,却依然还是笑着行礼,一副温柔样。
方姨母扶着她,说是要送她回听月轩去,柳娘拗不过,便从了她,跟着她一起向听月轩行去。
路上,方姨母如同家中长辈一般,话语温柔且慈爱,
“你啊,放宽了心,好好养着胎,等过几个月,儿子一生下来,这卢府日后啊,就都是你的了,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柳娘听着,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是一派忧愁样,
“姨母疼我,只是,我儿未必有那福气,他即便生下来,也是一辈子的庶子啊。”
方姨母见她这般说,笑的更是慈爱,拍了拍她的手,
“瞧你这说的,还用得着操心这个吗?你没看你母亲今夜发脾气,非让景白休了那个姜樱吗?哎,说起来,便是连我这个姨母都看不过去,那个姜樱,论性格,论心肠,论孝顺,有哪一点及得上你?”
“景白对你又如此的上心,等休了那个,将你抬正也就是上嘴皮一动下嘴皮的事情,还说什么庶子的话,日后生出来便是嫡子了,嫡长子!”
柳娘面上一片感动,停下步子,转身向方姨母恭敬的行了一礼,方姨母连呼着使不得使不得,扶住了她。
“姨母,我知道,母亲可能有点不太喜欢我,但请姨母多在母亲替我美言,柳娘日后必是视您如母,如此大恩,必日夜铭记在心!”
方姨母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笑的乐开了花,两人在黑夜中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一切又隐入黑暗之中。
京都指挥所的大牢。
花束拥着姜樱坐在牢房的里侧,这个大牢里关押的并没有那种穷凶极恶的罪犯,因此除了偶尔发出的叫嚎声,倒也是安静,连守卫的狱卒都是隔一个时辰才巡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