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一月,已是六月初夏,天气也逐渐炎热了起来,姜樱无事之时更是躲在屋中懒得出门。
这一日夜晚,许久没上门的尚原深夜找来,却是面色凝重的对姜樱说要借花束一用。
姜樱心突的一跳,强捺住心中的激动,试探着问了一句,
“可是要动手了?”
尚原点点头,
“主子已经查明道观内的机关地牢所在位置,我们也去探过,守卫森严,所以要借花束一用,她认识所救之人。”
是的,一击必中,若是再惊动了王家,将人转移到别处去,下次再找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花束早就激动的站了过来,期盼的看向姜樱等着她点头。
姜樱向前一步,面色郑重的向尚原行了一礼,向他道谢。
尚原躲至一边,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若是要谢,有机会你去谢我们家主子去吧。”
姜樱不再多说,转过来拉住花束,叮嘱了她几句,便让她随尚原离去了。
这一走便是三日。
三日里,姜樱内心里焦急如焚,但她面上仍然是若无其事。
花玲里外看不见花束,倒是问过两次,姜樱胡乱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夏初多雷雨,这三天夜里连着都是半夜下雨,电闪雷鸣,倒叫姜樱心中更不安了。
除了祈祷一切顺利之外,姜樱倒是有几次悄悄的懊悔为何从前不愿意去习武,否则便可以跟着去了。
直到第三天夜晚,当窗外又发出一阵雷电轰鸣声时,姜樱心中有事,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正看着窗户上摇曳的树枝,突然一个黑影映在了窗上。
姜樱一下子便自床上坐了起来,摸出枕下的匕首,低声问了句是谁。
窗户一下子被推了开来,却是浑身湿透了的花束,
黑夜中,尽管她形容狼狈,但那脸上的喜意却让姜樱心中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
“快进来。”
姜樱一把拉下她,随后看了看窗外,关上了窗户,将她拉至床边,随手拿起沐巾替她擦了把脸。
不待姜樱发问,花束迫不及待的吐出两个字,
“成了!”
早上,雷雨早已停住,晴空万里,天蓝如洗,姜樱站在廊下,看着骄阳下的花草树木,只觉得绿色更绿,红色更红,一切都是那么美。
“姑娘,我们走吧。”
收拾好了的花束上前来低声说了句,姜樱点了点头,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像往常一样往府外走去。
还未到府门外,便看到背对着她的卢景白。
躲又躲不过去,要出府只能从他身边经过,姜樱顿了一下脚步,径直向前走去。
“你又要出去?”
姜樱此时心中着急的很,却又不能让人看出异常,便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是。
卢景白转到姜樱身前,仔细的看着姜樱。
从那次姜樱受伤后,除了头两天他去看过两次之外,这几个月以来,两个人并未再单独相处过。
看着她瓷白的面庞在阳光的照射下竟隐隐有透明之感,更添了几分清淡如云,卢景白突然想起那夜姜樱重伤昏迷时的模样。
恬静,柔弱,让人怜惜,却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清冷,疏离,让人不敢直视。
“你要去哪里?今日好像并没有人约你。”
姜樱心中的不耐烦已是快到极点,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言语中清淡又夹杂着不耐,
“我去哪里自是我的事,莫非无人约我,我便不能出卢府的大门了吗?”
卢景白心中也有一丝火气冒出,
“若我今日不许你出去呢?”
姜樱终于将一双眼睛移到了卢景白的脸上,淡淡一笑,
“那你只会让我瞧不起。”
卢景白直视着那双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睛,最终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姜樱并未将卢景白的态度放在心上,
或许,过去了三年,卢景白这个人,都早已不被她放在心上了。
马车同往常一样在大街上行驶着,花束时不时的掀开窗帘机警的看着四周,一直到秦歌的茶楼下马车才停住。
姜樱在花束的搀扶下进了茶楼,一切看似平常,却无人知道姜樱在袖中的双手已是紧张的早已汗湿。
她刚一进茶楼,便看到了大奎,他亦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恭敬的领着姜樱上了二楼,走到二楼尽头后,大奎打开一间房门,领她进去。
也不见大奎摸到了哪里,墙壁突然打开了,露出一扇门,大奎领着她们又从门后穿出,却是到了茶楼的后院。
穿过后院,到了小门处,门后早有一辆寻常的蓝布马车在等着了。
姜樱与花束上了马车,大奎跳了上去,驾着马车在小巷子里快速的移动着。
大概半个时辰,当马车停下时,已是近城边的一处普通民宅门前。
“姑娘,我家主子就在里面,已是等候多时了。”
姜樱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既期盼又紧张,三年未见哥哥,他受了多少苦,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
见姜樱不动,花束轻轻唤了一声,姜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院中,一身薄纱的秦歌早就等着了,姜樱看到她便紧抓住她的手,
“哥哥呢?”
秦歌的脸有些苍白,她勉强笑着,却不知怎的,神情有些恍惚,犹豫了一下后,拍拍姜樱的手,缓缓道,
“阿樱,你哥哥,回来了,但是,情况不太好,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情况不太好?
姜樱愣住了,她什么都没问,直接甩开秦歌的手,提裙向屋内冲去。
花束见状,也紧随其后。
屋子不大,却布置的很温馨,室外的炎热似乎被隔绝在外,在靠里的一张床上,一个男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姜樱咬着下唇,一步一步轻轻的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