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在京都城中一年多锦衣玉食的生活,夜色灯下的柳娘,此时跟从前比,更是美的惊人,如同在夜间悄然行走的蔷薇,明媚又清纯,似乎踏着月色的林间精灵,让人忍不住贪念这份美丽。
柳娘的眼中半含深情,半含委屈,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红唇微咬,粉中透白的肌肤充满了诱人的香味。
可是很快,她失望的看到,卢景白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种情绪是从未出现过的,不是爱,不是喜欢,更不是深情。
“景白哥哥……”
柳娘小心的唤了一声,
卢景白叹了一口气,拉过柳娘的手,低头看着那纤细柔美的手指,好半天又抬起头,终于开了口,
“柳娘,你在我心中,曾经就如那北地里的雪莲花,清纯,干净,不染尘事,只是如今,你做下的那些事,让我有些不太认识你了……”
柳娘顿时慌了起来,又唤了一声,
“景白哥哥……”
没想到,卢景白却是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继续道,
“莫要让嫉妒脏了你的手,脏了你的心,也莫要再生事端毁了我,毁了卢家!”
“这一次我看在你我这几年的情份上,看在佑儿的面子上,帮你扫个干净,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到这里,卢景白的面上泛出一丝无情,
“若再有下次,别怪我卢景白不讲情份!”
柳娘跌跌撞撞的从书房中退了出来,当她走到院子中,回过头看着那紧闭的门窗之时,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如同溺入了河中,不停的下沉,下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要死去,却没有人来拉自己一把。
怎么会这样?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她如此精心的设计,可是为什么姜樱还好好的活着呢?
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暗中帮她呢?
现在,她的景白哥哥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他已经开始嫌弃她了,已经开始冷落她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将要被他抛弃了?
不,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再回到北地去,那里荒凉,贫瘠,怎能跟这纸醉金迷的京都城相比?
还有佑儿,还有她的佑儿!
她如果被抛弃,那么势必会被赶出去,可是佑儿却会被留下!
她绝对不允许佑儿跟自己母子分离!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柳娘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她茫然的向前走去,当她走到自己房门口时,抬头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她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原地蹲下,紧紧的抱住自己,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第二日,一夜未睡的柳娘抱着佑儿去松云堂给卢夫人请过安后,一出来便跟在了方姨母的后面,
若是往日,方姨母定会停下脚步与她说说话,或者逗逗佑儿,
可今日,方姨母却像是未看见她一般,举着扇子遮着太阳光就往自己院子里扭去。
柳娘内心敏感,见方姨母如此,再想到最近自己不仅在卢夫人那儿受了冷落,便是连卢景白都许久不曾踏足自己的房中了,难道方姨母也开始要与她划清界限了?
可是偌大的京都城中,柳娘又再找不到第二个能帮她出主意的人,她看着方姨母即将消失的背影,咬了咬红唇,将佑儿交给一旁的婢女,带着徐妈妈追了上去。
方姨母在院子前被柳娘拦了下来。
她来京都城一年多,知晓京中的贵妃都以肤白为美,她来这里后好不容易将自己养白了一些,见柳娘将她拦在烈日下便有了几分不高兴,说起话来也燥了许多,
“哎呀呀,柳小娘,你把我堵在这门口做什么呀?快把我晒成那黑鱼干了!”
柳娘赶紧闪过身,给方姨母让开路,见方姨母进去了,她也紧随其后。
刚一进房中,方姨母就连喊着热,让艳儿去给她端早已冰好的绿豆汤来,
艳儿端来了一碗,方姨母直接大口的用了起来,直到一碗下肚,这才露出几分畅快劲儿,
直到此时,才仿佛是看见了一旁站着的柳娘。
她好整以暇的用帕子擦着嘴假意笑道,
“哟,柳小娘怎么也在屋里?艳儿你也真是没眼色,方才都不知道提醒我。”
一旁的艳儿笑笑没说话,
柳娘抬起头看看方姨母,小心的陪着笑道,
“姨母,是不是柳娘做错了什么,最近惹您不高兴了?”
方姨母摇着手中的扇子,心里巴不得柳娘赶紧离开,但面上仍是笑着,
“哟,看柳小娘说的,你能哪里惹我不高兴了?今天天气这么热,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柳娘咬了咬下唇,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我见犹怜的看向方姨母,
谁想此时的方姨母早就存了弃她的心,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暗骂着狐媚,干脆直接垂下眼端详着手上的红宝戒指。
柳娘又瞄了瞄一旁的艳儿,艳儿似乎是没看到她一样,就那么垂手站立在一旁。
到最后,柳娘只得嚅嚅的开了口,
“姨母,景白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进我的房了。”
方姨母从鼻中哼了一声,依旧是假意的笑着,
“景白要不要进你的房,姨母可管不了,你总不是让我去找景白,拿着棍子非逼着他夜晚进你房里去吧?”
这话倒说的柳娘面上一热,她赶紧摇头,面色有些惨白,
“我,我最近对姜樱做了一些事,被景白哥哥发现了,他很生气……”
“姜樱?”
方姨母不是个傻子,反而她心思活络的很,最近姜樱被冤下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却没想到做出这一切的正主儿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方姨母心中暗骂了几句蠢蛋,面上却仍是挤出一副笑,
“哎呀呀,姜樱都早就跟景白和离出府了,你怎的又扯到她的头上去了?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