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递上一杯蜂蜜水,姜怀接过,喂姜樱喝下一口,姜樱这才似拉回了神智,她抬起头看向姜怀,
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如今双颊瘦削,两鬓微白,微微敞开的衣领中露出可怖的伤疤,
姜樱不由的伸出手紧紧的揪住姜怀的衣领,闭上了双眼,再次失声痛哭了起来。
姜怀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像许多年前一样哄着她,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哥哥在,没事,哥哥还在。”
这一句“哥哥还在”突然惊醒了姜樱,她蓦的想起了梅姨娘的话,这一瞬间她突然庆幸了起来,
若不是当年卢天拼命保下姜怀,她此时哪里还有哥哥在身边?
可是转眼间想到哥哥受了三年的折磨,姜樱又无法释怀。
待她平静下来后,她一字一句的将梅姨娘所说的话讲了出来。
秦歌在一旁听的眼冒怒火,姜怀却要冷静许多,
“你说那位梅姨娘告诉你,那位贵人便是当今太子?可是不对呀,谁不知道太子已有子嗣?好像还是好几个,”
秦歌此时一肚子的怒气,直接快语道,
“他自己生不出来,随便抱两个装装样子,以保他的太子之位,又不是不可能之事。”
姜怀沉默不语。
姜樱此时痛哭一场后,酒已醒了不少,她想了想道,
“太子与太师乃是嫡亲的血缘关系,若果真太子是天生的不足,太师为了他的亲外孙的名誉,做出杀人灭口之事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太子府中除了太子妃,还有妾侍,皇室中人最注重血统,一应起居全部登记在册,在外抱养太过招眼,可能性不大。”
秦歌奇道,
“难道当年姜伯父诊错了?”
“不可能!”
姜樱直接否决,
“我父亲的医术我相信,而且他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秦歌想了想,又提出一个想法,
“难道是之后又有了高人,将太子的病治好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姜樱起了身,有些不好意思,
“实在是对不住啊秦姐姐,今夜吃了些酒,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扰了你和哥哥。”
秦歌拉着她,嗔怪道,
“跟我和你哥哥还这般客气做什么,只是日后少吃些酒,太伤身了。”
姜樱点点头,准备告辞时,姜怀叫住了她,姜樱转过头,却看见姜怀神情严肃,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姜樱毫不犹豫的轻声回道,
“调查太子,扳倒太师,为你们报仇!”
姜怀不由的握紧了手,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憾,
“可那是当朝太子和太师!”
“那又如何?”
姜樱嫣然一笑,
“哥哥,你是一路看着我扳倒王磊和方韦达的,如今知道了真正的幕后之人,我又岂能放过?你也应该相信我,我不会让父亲死不瞑目,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天理昭昭,做下恶事,便要偿还!”
当姜樱从秦歌那里离开时,她拒绝了让人护送,一个人茫然的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方才的坚强似乎都泄下去了,天际隐隐的现出一丝鱼肚白,寒风一阵紧着一阵,
姜樱突然抬起头向前看去,就在她身前不远处,站立着一个人。
寒风潇潇,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任何人,只有他在。
姜樱像是久居黑暗中的人看到了火光,她极度的渴望,极度的需要,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奔向他。
终于,她如愿的落进那个温暖的怀抱。
“傻瓜,这么冷,我会心疼的。”
“就是要让你心疼。”
姜樱吸了吸鼻子,像小猫一般在司空晟的衣服上蹭了蹭,贪婪的闻着属于他的味道,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
有力,让她心安。
司空晟取下身上的斗篷,一个甩手,严严实实的裹住了姜樱,他又细心的为她戴上兜帽,
天地间此时慢慢飘下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着,
姜樱双手紧紧的环住司空晟的腰,此刻她不想去想什么男女大防,不想去想什么门第世俗,她只知道,她心悦于他,他也爱她。
这样,就够了。
“我知道了父亲当年被害的真相。”
“嗯。”
“幕后之人,有当朝太师。”
“嗯。”
司空晟应了一声后,很快又补了一句,
“若你想报仇,我会帮你,但是,日后,不许再一个人饮这么多酒了,伤身体。”
姜樱眼眶一酸,抱着司空晟的手紧了又紧,她感觉到了司空晟也在紧紧的抱着她,紧的恨不得将她刻入自己的身体里。
还有太子……
姜樱并没有继续说了,
不管怎么说,太子与司空晟乃手足至亲,且司空晟平日里对太子的维护与赞赏姜樱也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在与太子有限的几次见面中,姜樱对太子的温厚纯良也深有印象。
也许当初他确实是找了父亲诊病,但杀人灭口的命令却并不是他下达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姜樱突然迷茫了起来,因着这份迷茫,她现在不想对司空晟说起此事,
司空晟不止一次说过,太子将会是位仁爱的帝王,
天下需要他!
但是太师……
想及此,姜樱眼里泛出恨意,她不会放过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姜樱身上突然变化的气息,司空晟手臂上的力量又加重了一分,他低下头,下巴轻柔的在她额间蹭了蹭,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姜樱往他怀中又缩了缩,
司空晟没有强逼她,一个温柔的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