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小夭看得眼睛都直了，"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孟婆开怀大笑，"世人皆对我有丑陋滤镜，觉得我就该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形象。这次外出游历，我心想，不如换个反差极大的形象。"
小夭不禁鼓鼓掌，"绝美。很大了，这反差当真很大了。"
孟婆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坐下，左右端倪，"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小夭笑着耸耸肩，"驻颜花和灵力都没了，还怎么变。不过，我也不想变，我对幻术没兴趣。"
孟婆撇撇嘴，拿起水晶球转动在手心，"是没兴趣呢，还是怕你的心上人找不到？"
小夭抿抿唇，有些羞涩，"当然也怕他会忘记自己的模样。"
末了，她又自嘲地加上一句："有什么用呢，他都喝过孟婆汤了，定是不记得我的样貌了。"
孟婆听闻，突然把水晶球砸到桌上，吓了小夭一跳——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他喝了孟婆汤？"
小夭一头雾水。
"那日我们离开忘川河时，我在船上问你他是否已不记得我了，你在岸上这样朝我挥手，你忘记了？"小夭学着当时孟婆的样子，左右摆手，俨然一幅"不记得"的手势。
孟婆大腿一拍，"害，什么挥手，我那是和你道别，距离太远，压根儿没听到你说什么。"
小夭的手瞬间呆滞在空中。
大脑神经刺刺作痛，双耳轰鸣。
这段时间和相柳相处的时光如翻书般在眼前掠过。
她一把抓住孟婆的衣袖，颤颤问道："也就是说，相柳他，根本没喝孟婆汤？"
孟婆点点头。
"是啊，当年他过奈何桥，我将汤递给他，他愣是不接。我说不喝碗孟婆汤上路，前尘往事断不绝，轮回转世势必要承受千万倍的痛苦。可他九个脑袋九张嘴，没一个开口说话也没一个张口喝汤。我看这妖实在倔得很，便也不再阻拦了。"
小夭问："什么叫轮回转世势必承受千万倍的痛苦？"
孟婆说："这算是天道轮回的一种惩罚。对于不愿抹去记忆之人，轮回之道将会让他堕入苦痛转世，也就是说他必定投不了好胎，也许生生世世都是备受折磨煎熬至死，如此反复，直到愿意忘记为止。"
"代价如此，为的什么？"
"前世的记忆啊，执念啊，或者有不想忘记的人吧。"
"每一世都会记得吗？"
"嗯，基本是。即便刚堕入轮回之道时会受到猛烈撞击，也许暂时遗忘，但后面一定会想起。"
小夭的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她细细回想起和相柳认识的每一帧画面——
「"你多大？叫什么？"
"十七岁，没有名字。"
"你在何处长大？"
"孤儿院。"
她费劲心思想探他胸口处是否有朱砂痣，他却百般逃避。
"那......就他吧。"
"谁？向流？"
"相柳，九命相柳。"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
"相柳，谢谢你那日逃了出来。"
"是你救了我。"
"看我做什么？"
"我是在想，原来花你的钱竟是这般滋味。"
"小相柳，不错嘛，干活儿挺利索。"
"再次警告你，不要加''小''字。"
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不屑一顾的嘲笑，似曾相识的毒舌，还有那身清冷桀骜的气质。」
小夭顿觉五雷轰顶。
他......分明就是，九命相柳。
他根本，没有忘记自己。
孟婆在小夭的眼前晃晃手，"玖瑶，你怎么了？我还没问呢，过了这么多年，相柳他应该已转世了千万次，你寻到他了吗？"
小夭强撑着坐起来，慢慢站起身，如梦初醒般地说："寻到了......"
她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未再言语。
孟婆在身后轻声地叹了口气，"古往今来，最是痴情最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