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管事低头一看,云朵糕底部正中央是镂空的小圆形,透出泛黄的油纸,他才意识到云朵糕不是直接放在隔板上的,下面还垫着油纸哩。
“云朵糕底部木板都留有木棍穿过的空隙,将木棍从糕点正中穿过,再旋紧即可。”
萧懿自己也准备了一套演示木架,在管事带来的仆役面前好好演示了一次,再拆卸让仆从独立完成拼搭,往复几次也就讲明白了。
为了赶吉时,萧懿帮着将云朵糕挨个装进包装木盒,让仆从忙不颠地搬去车上。车内的冰鉴飕飕冒着凉气,正适合云朵糕储存。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萧懿手中紧捂管事给的七金尾款,赶紧放回柜台锁上,这可是烫手的第一笔金啊。
还好余光扫到了柜台上的木壶,她拍拍额头,差点忘了佛手柑蜂蜜茶了,赶紧叫住管事:“郎君,这六壶饮子是本食肆新品茶佛一味,赠与客人品尝。云朵糕虽味美,但年长者不宜多用,配上特制的饮子,有助于克化。趁温热饮用。”
“店家真是客气,多谢!”管事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女郎心思如此细腻,如果贵主们喜欢,他也不妨在主子面前夸上一夸。
管事载着满车的云朵糕和饮子直奔真定公主府。此刻的公主府早已悬灯结彩,笙耧鼓乐不绝于耳,通衢越巷。
公主府门那条街被车堵得水泄不通,多亏主人提前辟出一块空地停车,又有人加以引导。管事这辆马车稍费时间便寻了个地儿停稳,他叮嘱仆从:“你守在此地,寸步不得离开,车内物件但凡有失,唯你是问!”
话音落下,他提溜着衣物下摆,步履急促地向内院疾走去,这是怕贵主等急了忙着给贵主回话哩。
送寿礼者络绎不绝,萧家考虑大长公主年岁已高,精力不济,便分批接待客人。大长公主在主厅会客,来往都是皇亲,王公、公主、郡主、王妃、太君夫人等,其他官员及诰命、远近亲属就由儿子儿媳出面招待。
早晨用过长寿面,大长公主就端坐在芙蓉褥上等着小辈祝寿。
不一会儿,仆妇领着众多女眷缓缓走来。打头的女子身着牡丹锦绣诃子、宝蓝拖地百水裙,大长公主眼神不好,尚未能分清是谁,就听到爽朗的请安声传来。
“姑母,儿领着妹妹们来给您拜寿了!”
“是广陵来了?”大长公主听声识人,眼角笑纹泛起,“还是你们姊妹来得早。”
广陵长公主是太祖的大女儿,行事颇有大姐范儿,领着清河、襄阳、临川等一众姐妹对姑母行了礼。
大长公主招招手,让广陵陪同她坐榻上。虽是四十多的人了,但是广陵在长辈面前还是收敛起强势,乖乖哄人开心。
“姊妹们也都许久未见姑母了,今儿怎么也得和您好好叙话。”
广陵侧脸挑眉,眼神指示身后婢女捧了寿礼来。一对金玉如意躺在红木托盘上,通身和田玉,灵芝形的如意头,柄部修长弯曲,拱面上浮雕着凤纹和万年青,外嵌有金蝠。这礼可真不轻呢。
“愿您春秋不老,顺心蕴义!”
“有心了!我是老了,但看我朝在陛下治理下兴盛,也无憾矣。”大长公主经历开国的群雄割据乱战,也曾被敌军俘虏□□半月,所以希望阿兄好不容易开辟的王朝,能在李氏子孙统治下越发昌盛稳固。
长公主们自然又是一番歌功颂德,毕竟皇帝兄弟的面子是要维护好的,不然自己的公主待遇怎么保障?
清河趁机把话题转回拜寿上:“大喜日子,姑母可别皱眉,不然御史以为我们姊妹待您不敬,可要去陛下那里参我等不识礼数哩。快看给您的寿礼,我可费了好多功夫,虽然比不得阿姊,您可不得嫌弃。”
“就属你巧言善辩,还敢编排御史到我这里来了,”大长公主被清河的夸张作态逗得哈哈大笑,身边的仆妇连忙帮她顺气,“可别再引我笑了,险些喘不过气来了。”
“那又是儿的罪过了,”清河赶紧端茶送到大长公主面前,故献殷勤,“您可不能让陛下知道。”
被她这么一番打岔,公主团个个掩嘴,气氛重回轻松。女眷们挨个献礼送祝词,把大长公主哄得笑不拢嘴。
清河当然不会只送云朵糕,六十贯的礼毕竟太轻了,她另带了沉香拐和伽南珠,贵重却不显眼。众人闲谈时,她偶尔分神瞥一眼门外,终于有仆妇轻步而来,附耳轻语。她眸光一闪,可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