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深海一般幽蓝,就像...”
她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看着他露出半张脸上的眼睛,笑意渐浓。
“所以我把它做成项链,送给你啦!”她开心得就像是吃到美味的坚果时眼睛一瞬间变得明亮的小松鼠,又像是夏日里汽水打开后滋滋往外冒的亮晶晶小泡泡。
微弱昏暗的萤光映射进她茶色的眼睛里,呈现出透亮又迷幻的糖色,她的眼眸映着微光看起来像是上好的琥珀,多余的碎发被她撩到耳后,露出小巧莹亮的耳朵。
灵衣凑近一看,有些疑惑,因为少女跟她接收到的记忆碎片中的少女长得并不像。
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灵衣很快有了决断。
“我可以,为你戴上吗?”
她听到,少女小心翼翼地问他。
“......”
尽管灵衣跟离垢已经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也依旧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嘻嘻!骗你的啦!”少女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知道的,那我就挂在这个树枝上啦,你一定要记得拿哦!”
说完,她踏着轻松的脚步转身离开。
“泉。”
他出声叫住了她。
“谢谢你。”
即使森林里很暗,可灵衣还是看得到,那名叫泉的少女藏在阴影下的神情明明苦涩得好像下一秒要哭出来了一般。
“明天,你能来吗?”
于是下一秒,少女的表情变得又惊又喜。
“我可以来吗?”她问,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生怕他反悔一样,“以前你总是赶我走的。”
“嗯。”他偏过头去,淡淡应了声。
“一定要来。”他补充道,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好!”泉得到他的首肯,带着笑意一蹦一跳地离开,连周围的树林都好像在给她让步。
“这家伙重色轻友啊!”离垢在灵衣身边忍不住吐槽了句,“我们出去,可从来没有树给我们让路!”
“......”灵衣白了他一眼,但内心也不禁说一句“确实如此”。
“出来吧,二位。”
于是偷偷看戏被发现的俩人只得尴尬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嘛。”
灵衣内心直呼好家伙,这离垢脑子动得是真的快。
“啊对对对,是呀是呀!”灵衣连忙捧哏。
“哥们你消消气。”只见离垢用树枝挑起那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项链,一个风骚的走姿来到月羽面前,狗腿地堆笑递给他,“给大佬递项链。”
“......”月羽虽然知道他不怕死,但是这么直接走到他面前离他这么近的,不得不承认,他是第一个。
月羽不打算计较这个,接过项链,动作轻柔,将它握在手心里摩挲了半天也不舍得放进怀里。
“明天,还是照计划进行。”
即便他将项链小心翼翼收入怀中,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接近无情。
“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灵衣承认,她越界了,他们一族向来不问缘由。
“她,很喜欢寻宝。”
月羽坐了下来,第一次愿意在他们面前谈起关于她的事。
“曾经也有几个小伙伴与她同行,一起在这座岛上寻找所谓的宝藏。”
或许是夜晚有点冷,他自顾自地架起了枯枝,凝神一聚,指尖跳跃出一撮小火苗,手一挥,便落入那堆枝条中渐渐燃了起来。
“大抵是翻遍了整座岛,把小岛都搜刮干净了吧。所以他们把目光转向了这片从来没有人敢闯进的森林。”
火光映在他的脸颊,灵衣这时才发现,月羽的肤色很白,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他脖颈处细小的血管。
应当是长久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灵衣在心里说。
“始终是一群胆小的小屁孩,最后只有那个女孩敢进来。但是宝藏没找到,人倒是先迷路了。”
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他的脸上有那么一霎那露出笑意,只是下一秒又不见了,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哭了老半天,吵死了。我受不了,就给她指了条路,仅此而已。”
只是没想到,那个女孩却常常往这跑,给他讲她自己听了毫无形象捧腹大笑的笑话,给他讲小岛上新的海怪奇闻,给他讲寻宝的那些日常,平凡又简单的快乐。
这段话,他选择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他说的大部分,跟灵衣接收到的一些记忆碎片确实对得上,可是灵衣还是有一肚子的疑问。
为什么记忆里的女孩子跟泉长得不一样?
为什么听起来挺美好的关系,他却那么急切想要斩断?
“那你确定,还要斩断吗?你们之间所有有可能产生交集的可能性。”
只是所有的疑问到了嘴边化作这一句。
于是她看到的他神情又变回初见时冷漠疏离的模样。
“听说你们自灯都而来,应当见过安愿了。”
他突然开口回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还没等灵衣他们回应,他便又自顾自地感慨道:“啊...不对,已经过了很久,应该已经不在了,她最终还是没能出去。”
灵衣跟离垢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不解,却默契地不去打断他。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他自嘲一笑道。
“噼里啪啦!”不知何时大起来的火舌开始贪婪地吞噬着树枝。
“安愿,最后是自然老去死亡的吗?”他问。
“不,她应当是病死的。”灵衣如实回答。
“哈...”眼前人突然痴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果然。”
“灵衣。”
那是他从未如此认真的语气。
“就拜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