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谢谢?”沈逆感觉有点便宜她了。
唐梨愣愣,好像是嚯,一句谢谢不够。
半晌她才想起被自己放在口袋冷落的笔,抓出放在他手心,再顺势接过那沓卷子。
“我只有这个。”唐梨一幅恋恋不舍的样子。
那可是她刚买不久的笔啊!
早知道她就应该让沈逆帮忙。
她刚回到教室,就嘟囔着嘴对夏枝说:“帮我发下卷子。”
夏枝看出了唐梨眼里的不爽。
一把将所有试卷抱过去:“大小姐,接下来的是交给奴婢。”
她开始怀疑夏枝古装剧看多了。
接着,她目睹夏枝飞速发完试卷,再立马跑回她身边。
这令人吃惊的速度。
6班。
少年坐在位子上,看着手里的笔发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笔。
写字也不顺畅。
沈逆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握着笔。
傍晚,唐梨一个人守在窗边,满天的红霞像捆捆红色荆棘。
她赤脚跑到房间,拿出尘封已久的相机,静静地把眼前的景物拍成张张照片。
拉开抽屉,翻卡那本属于摄影爱好者许亚兰,也就是她外婆的相册。
第一页,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奶奶看向镜头,把脸上的皱纹揉成淡淡的一抹笑。
记得许亚兰还在的时候,她就经常对唐梨说:“蕾蕾遇到美好的东西可以拿相机把它们变成照片,永远地留着。”
所以唐梨才会一直没有放弃对摄影的执念。
是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可以变成照片。
可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只能变成照片,永远储存在人的记忆里。
这个晚上,她也只是吃掉了冰箱里快过期的土司片,洗完澡就去睡觉。
梦里什么都有。
但这一觉她睡得实在不踏实,凌晨三点多她就醒过来,但她没有继续睡,而是安静的地望着窗户。
窗外天空无止境的黑,还没有要天亮的意思。
唐梨从床上坐起,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扎好头发,打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洗漱。
十分钟后,她从里面出来,抓过挂在门把手上的小太阳针织袋。
里面有她提前放进去的随身听和相机。
她在心里憋住一口气,伸手打开大门。
屋外只有路灯亮着,漆黑笼罩着大地,她顾不上那么多,咬牙往外面跑。
空气异常安静,她的脚步声遮盖住所有噪音。
当跑到小区门口时,她犹豫着要不要叫保安开门。
刹那间,她感到背后凉飕飕的,不断有凉风吹来,她的肩膀忍不住颤抖。
她鼓起勇气回头往后看。
少年就站在她背后,在她回头的时候,鼻尖轻碰少年的体恤衫,浓浓的烟草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不由地咳嗽。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梨捏着鼻子,小声问道。
沈逆不耐烦地瞥着她:“睡不着。”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日出?”
那人愣神,她是在邀请自己吧?
还未等他回答,女孩眉眼弯弯,打趣地说:“你的沉默代表同意。”
下一秒,她就跑到保安亭让保安大叔开门。
“快来呀!”唐梨招呼道。
他无奈地跟上去,谁能放心路痴凌晨独自出门呢?何况还天黑着。
刚开始,本该去肖路辰家的沈逆突然改变主意,回了那个阴暗的房子。
刚好今晚周璇和沈时川不在。
但他彻夜难眠,脑子很乱,便打了一个晚上的游戏。
在他走到窗台前喝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慌慌张张跑门的唐梨。
他寻思着睡不着,就……跟她出来了。
谁知道啊,人家这是要去看日出。
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马上就要凌晨四点。
“你知道祺山在哪吗?”唐梨尴尬地把手摆在背后握着。
看来她路痴的毛病改不掉。
沈逆淡淡道:“知道。”
祺山不高,俩人很快走上去。
上到祺山山顶后,四点三十七分,还早。
唐梨从袋子里拿出随身听,戴上耳机,安静地坐在草地上听着。
注意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她也躺下来,问他:“听歌吗?”
“行。”沈逆顺手接过她递来的耳机戴着。
耳机线让两人越靠越近,直到她贴着少年结实的右臂。
霎时,她的耳朵好热,余光捕捉到一旁的少年。
他,好像在看自己。
就这样,俩人一直僵持到五点整。
这时沈逆才察觉到身旁的女生睡着了。
到底是谁说要来看日出的?!
“唐梨。”沈逆轻声叫她的名字。
女生猛的睁开眼睛:“还没日出吧!”
“没。”
“那就好。”
唐梨起身,收起随身听,从包里拿出相机。
记得外婆曾今带她来祺山过夜,就是为了拍一张日出的照片。
如今她再次来到这里,还是如此熟悉。
唐梨看向沈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祺山吗?”
“……”沈逆没说话。
“因为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是特别的存在……让我感到安全。”
太阳冉冉升起,微光照着少年的脸颊,青春的感觉。
唐梨对着太阳拍下照片,镜头里还有少年隐隐约约的身影。
多美好,一切词汇都不注意形容此刻的景物。
拍完后,要回学校那是来不及的。
她无助的看着沈逆:“来不及回学校了。”
“我有办法。”他轻蔑地说。
这种事他干多了,无非就是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