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颤栗起身,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寒冷。
夜晏齐目视着密密麻麻的效金卫,一双瑞凤眼目光凝重。他们越逼越紧,终于看清这人蒙着面,手中武器居然是一支六孔白玉笛子。
席上敬阳真人大喝一声:“竟是魔界逐屼琯!”
夜晏齐已经与这些侍卫打在一起。逐屼琯在他修长灵活的右手指上旋转成花影,扫过之处,侍卫皆被阴蓝的光震的仰倒在地。场面陷入僵局,谁也不知该怎么应对这件奇怪的兵器。
一袭月白道袍在风声中猎猎作响。敬阳真人白发白须,仙风道骨,手持一把白光长剑,凛然立在半空:“退后,此贼我来捉拿!”
夜晏齐无心恋战,为了快速脱身也只能应战,他随即腾立空中,与敬阳真人交战几个回合。仰倒的侍卫,宴席的权臣显贵,原本来观舞的百姓,此时都在仰望夜幕上蓝光白光不停闪烁,耳中都是铁器与玉器碰撞的激越清脆。
若愔重新拾起她的剑并且紧握胸前,焦急地看着这场打斗,她在犹豫是否出手。但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敬阳真人自不必多说,刚才救了自己的蒙面少年,显然也是个高手,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除了若愔,在场没有人希望这个蒙面少年赢到最后,众人心中都敬仰敬阳真人,他是玄玉门掌门,一国之师,武学至尊,他的浣光剑在兵器谱中排名第一,朝野上下无人能敌,有他出手,这个闯入皇宫的贼人定能很快被击杀。
然而,他们却眼见蓝光愈发灿烂。逐屼琯虽是钝器,没有锋芒,却在夜晏齐手中像是一把狠厉的刀,攻势愈加凶猛,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逼的白光节节败退,敬阳真人手握长剑,剑锋竟伤不到夜晏齐分毫。
众人手心额角都沁出汗珠。
整个夜空成了他们的战场,敬阳真人想要把这个蒙面少年引到人少空旷处,以免伤及无辜,可战场被蒙面少年主导,自己处于劣势,在哪打,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再退下去不是办法,敬阳真人手引剑诀,压制蓝光,长剑前刺,挑到了夜晏齐的遮脸布。
一方玄色的布随风飘落,还缩在尹皇后怀中的顺德帝瞪圆了眼睛,一根颤抖的食指指向天空:“元灏!元灏!”
宴席上的老臣都为之一震,纷纷眯眼向夜空细看。顺德帝又低头回想,眼珠乱转,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可能……”
“鬼!他是鬼!鬼啊……”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圣上这声惨叫吸引过去,圣上口中那缺失的门牙更加显眼了。堂堂天子,今夜已经威严尽失。夜晏齐趁机在敬阳真人的胸口来了一击,敬阳真人被击落,他掉入人群中,还压倒了几名百姓,口中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宴席上,陆然庭大喊一声师父,却因职务在身不能赶过去,但敬阳真人的其他几名得意弟子素袍飘扬,迅速朝百姓那边跑。
夜晏齐重新落在朱漆圆台上,拽住若愔的手迈开腿就要跑。
“夜晏齐!快上来!”
夜晏齐听见襄珂的嗓音,仰首看去,只见襄珂身披红氅,正架着天马云车,车离地面很近,四匹天马白翅煽动,掀起的狂风使地面飞沙走石,地上众人衣袍都要被掀起,他们急忙用袖口遮住了眼睛。
夜晏齐一手揽住若愔的腰,脚下施展轻功,直奔云车飞去。敬阳真人被弟子扶起,他还来不及站稳,嘴角也血沫横飞,但他顾不上自己了,只对众弟子吩咐道:“那是魔界妖人,快,追上去!”
众弟子领命,御剑飞入夜空。云车在快速移动,慌乱中夜晏齐一手抓住车舆栏杆,一名领先的玄玉门弟子眼看就要抓住若愔的绣鞋,夜晏齐上臂使力,另一手揽着若愔翻入车中。
心字在车里听见扑通一声,连忙提裙跑来。夜晏齐半蹲在车里,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回身望去,那几名弟子被甩在身后,渐渐成了几个小白点。
夜晏齐大口喘息,方才与敬阳真人一战,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他把目光放回车里,若愔俯卧在他身边,紧闭双眼,玉面潮红。心字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便抬头对夜晏齐惊呼:
“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