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梦中的寒冷让他好像还留在那个晚上,“啊秋”一声打了个喷嚏,他立刻捂住嘴巴。
不怪他如此,每次打喷嚏都要被师姐嘲笑像个姑娘家,导致他每次打完喷嚏都会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妖妃的手掉到一边,他才回过神来,“咳,还好不在天命山上…”。
然后蹲下身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她,忍不住好奇,“你和你弟弟关系不是挺好的吗,那为什么后来要挖掉他的眼睛,砍掉他的双手,打断他的双腿呢?”
别看她看上去可怜又脆弱,还是个死人。可妖妃的恶名,他一下山就听说过。
她不光如此对待她的弟弟,连她的姐姐也被她□□身体,以极尽羞辱的方式弄死在朝堂上。当然了,她做的坏事可多了,其中还少不了她那个倒霉的丈夫。
他无聊地往她身上丢了泥巴,又把泥巴扒开,忍不住抱起她尸体,一边往祭朝山的方向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念叨,
“算了,算了,我是修道之人,不管你做了什么恶事,我才不会计较。是非因果自有报应,还是将你送到祭朝山,赶紧解开醉生梦死才好。”
他抱着她一路上着急忙慌地走山路,躲着人,一路飞奔不敢停下来,就是怕别人看见他一直抱个女人。
毕竟这在世人眼中也太奇怪了。作为天命山上最最最风流倜傥的小道士,不能留下这种奇怪的名声。
他只想趁着还没梦到妖妃作恶的时候,将人送到祭朝山,然后解掉醉生梦死。
到了晚上,熟悉的酒意涌上来。他无奈的叹气,布置结界,嘴里祈祷着,“妖妃呀,你可千万别这么早害人。”
然后醉在了妖妃的记忆中…
这时候的她已经长大。阳光洒在她白白泛粉的脸上的时候,还能看见像婴儿那样白色的细小绒毛。看上去像一个散发着香味的水蜜桃,甜的让人忍不住靠近。她传说中的倒霉丈夫,四皇子,也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她的。
四皇子对她明目张胆的好,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子是受他庇佑的。这确实让她过上了一段好日子,至少不会有人傻了吧唧地去得罪四皇子。
她感激四皇子的出现,也会为家人因此准备的新衣服而开心。可是独一份偏爱也给她带来麻烦。
她的姐姐,看上去受尽家人宠爱的大小姐,气冲冲的当着她的面,一刀划破她的新衣裳,
“怎么,想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勾引四皇子吗?贱婢生的女儿也配!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个同胞的弟弟,你和你的贱人娘早就在你一出生的时候被打死了。四皇子不过是看你可怜而已,你最好不要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妄想。”
她低着头默默捡起被划破的新衣裳,什么话也没说。
四皇子再来的时候,她只是躲在一边,可偏偏越是如此,四皇子越发要靠近她。
她愁的听到四皇子的名字就跑。
弟弟被祖母送去了书院,没人能帮她。她一个人的时候,姐姐又继续天天追着骂她。
她生来不受宠,别人骂她的时候,她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到了夜里才委屈的躲在被子里抹眼泪。
时间总在四皇子找她,她躲着四皇子和姐姐来的嘲讽的日子中度过。以至于南明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似乎还有那个娇纵姐姐一声声的,“贱婢。”
他忍不住揉揉耳朵,然后看着妖妃,拿树枝戳了戳她依旧柔软的脸,
“你说你姐姐都这样了欺负你了,你上去挠她啊!真是不争气。”
然后又对着她的尸体,语重心长的说,“不过你也不能让你姐姐死的这么屈辱呀。”
“你怎么这么爱记仇,心眼比针尖还小。”
“坏女人。”
不过想起梦中她落寞的看着被撕碎的衣服,又有些不忍心。他路过城镇,特地买了些衣服,还专门找了个大娘给她换上。
换完衣服,他兴致勃勃的想看妖妃啥样,要知道成衣店老板知道他是给姑娘买衣服时,强烈又热情地推荐了一堆衣服,还说贵夫人们都喜欢。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
想着妖妃怎么说也是凡间顶顶顶尊贵的人,这才买下一套衣服。
只是换完衣服的大娘出了门就对着他的背影气冲冲的,“呸”了一下,嘟囔着,
“人模狗样的臭道士,毛都没长齐的王八羔子,这么欺负一个女儿家。”
他愣一下,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大娘,“道爷我干什么了…我这么正直又善良。”
等进了屋子,妖妃穿着新衣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床上。
换了衣服的妖妃格外的好看。可店老板推荐的衣服虽然好看,却露出来她漂亮的肩颈。
红红白白的看着有些吓人。
不会是有尸斑了吧,他吓了一跳。
不应该啊,我还没解开醉生梦死的遗愿,酒虫应该会保证她的尸体停留在死前的状态,怎么会长出尸斑?
他赶紧上前查看,脸色却突然爆红起来,看了两眼赶紧移开,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大娘,你可误会了呀,干这事的不是我啊!”
“不愧是妖妃,你说你生活怎么就…就…”他脸红着说不出,然后被自己气到闭嘴。
晚上熟悉的酒意传来,他认命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忍不住皱了眉,这手怎么好像被人挑断过一样,还没等他想清楚,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击了他。
没事没事,等过两次酒意淡了,就能不会这么突然了。
而后,他一头倒在她身边。
那年庙会,四皇子终于堵到了她,她吓得躲在门里面不敢出声,可四皇子在门外不管不顾的说,
“絮儿,你是不是怨我缠着你,可是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你若是厌恶我,我以后便离你远远的,绝不在你周围出现。可是若你能叫我一声名字,纵使千难万险,这次回去,我也会请求父皇赐婚。”
“你,你给我句话。”
她躲在里面,怔怔的看着他的方向,听着他一句句的质问和保证。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又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