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格蒙德肃重的神色,半晌讷讷开口:“谢……谢谢。”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也算是我弥补你爱情缺失的一种方式。”
“爱情缺失?”邱月明发出不置可否的读音疑惑看向西格蒙德。
“怎么?你还是想留下来吗?”西格蒙德的目光向她聚来,带着不赞成的意味。
“倒不是。只是,爱情?”她咀嚼着,好像不能理解,然后问出那句:“在您的心里是不是一直认为希普林先生很爱我?”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邱月明摇头:“我不理解你们德国男人的想法,但是在我们国家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舍得让她一直做情人的。”
“你的意思是他该和你结婚?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女士。”西格蒙德劝她。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所以我也没打算过分的纠缠他,在他要回到德国的时候,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他没有同意。”西格蒙德猜道。
邱月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用金钱羞辱了我。”
那段在车上的X暴力,一直是她心底里的阴影。
这让西格蒙德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诺伯实在是个好脾气,而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显然不是他一惯的作风。
“你做了什么让他很生气的事情吗?”
“我只是向他提出了分手。我并不喜欢当别人的情人,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一个德国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别的事情,我想我大概率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这次来了德国这么久,我很感激他给我的庇护,如果我真的见不到他,那么就麻烦您将这些话告诉他吧。”邱月明很平静地说出这些,然后转过身准备从容走出去。
她想她今天对西格蒙德说的话,他应该会转告给希普林的,那他就不会为她的离去而难过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因为一些偶然的经历才意外碰撞到一起。可她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在日久月深中,也想过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如果没有战争的话。
但很遗憾,就像所有人说的,他是一个正统的德国军人,又是日本在欧洲的盟友,怎么看,他们都不是最合适的一对,既然如此,他做不了的决定,就由她来理智止损吧。
“邱小姐,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感觉是唯一不会骗人的。”西格蒙德在她的身后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就像他和他的前妻阿丽安娜,他们不也还是分开了。”
西格蒙德的最后一句话,让邱月明停下步子,震在了原地。
她半天没缓过神来,回身看着西格蒙德愕然道:“阿丽安娜是他的前妻?”
西格蒙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他们是——”
西格蒙德点头:“对,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为了阿丽安娜的名誉,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在分开后,他还销毁了婚姻登记处的一些档案。但是我知道,因为我就是他们的证婚人,也是那场婚礼唯一的宾客。”
“这又是为什么?”西格蒙德抛出了一段答案,却带给了她更多疑惑。
西格蒙德看着她的眼睛,抿着嘴,似乎在迟疑,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保留:“算了,如果以后你们还会见面的话,可以亲自问他,但我得提醒你,这对于希普林来说,绝对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我是说还包括他糟糕的童年生活。”
随后,西格蒙德看了眼手表,从办公桌前起身,“不早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得回国王大街了(德国设立伪政府处),对了,我听说你准备带瑞娅去郊游,注意安全,玩得愉快。”
西格蒙德在国王大街处接见了新晋升为少将的埃尔温.隆美尔将军,并向他表达了最诚挚的祝贺。然后又向他询问起是否了解伦德施泰将军那边的情况。隆美尔来得匆忙,倒也没有透露太多,反而是他的副官无意说出了他们本次到来的目的。
“柏林已经任命隆美尔将军负责最近的华沙警戒事宜,因为我们的元首将在两天后莅临华沙举行阅兵仪式,而我听说李斯特的14军已经向东部的卢布林与科茨克进发,照这样的情况,他们是赶不回来了。”
这句话给了西格蒙德一个准确的信息,他本以为邱小姐至少可以在回国前,阅兵的那天见到希普林,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邱月明带着瑞娅驱车前往郊外采风,一路上经过田野、乡村、孤独的农庄,那些茂密的蕨草即使在秋天也带有一种昂扬的生命力,不时从道路两旁探出藤叶,拍打在瑞娅伸出的洁白小手臂上。
一路上,这个好奇的小女孩,都在和这位温柔的女老师嘀嘀咕咕讲述不停她在家里的生活,如图灵根州的莱茵菲尔庄园里那个皱着眉头的小老头管家,再比如她的法国教习老师莫佳娜夫人的挑剔,甚至还聊到了她在柏林的小狗派皮,十分讨喜。
可邱月明只是左耳朵听着右耳朵出去,从知道阿丽安娜是诺伯的前妻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恍恍惚惚又无精打采的状态。阿丽安娜、西格蒙德、罗宾,甚至是黄远清,张允琛,他们口中各种各样的评价,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希普林先生。
“邱,你会永远留下来吗?”
瑞娅的话唤醒了思绪游走的邱月明。
“大概率,不会吧。”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喜欢听假话,沉陷于大人编织的童话中。但瑞娅不一样,她过早的成熟,时常让邱月明忽略了她的年龄,而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说出那些残酷的真话。
“真遗憾。我今早看到巴泽尔叔叔回来了,他是来带你走的吗?”
邱月明点点头。
“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你有烦恼吗,邱?”
邱月明停下了车,她看了看瑞娅没有说话,然后搬起车上的绘画工具来到一处空旷的草坪铺展开工具。
“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不管高兴与否,这些总是避免不掉的。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
她们靠近着一条小河,小河的上游是一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