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宙,我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我自己,我就是一切。
——卷题
白色的雪花掩盖住了红色的罪孽,清凌凌的,带走了一切的不堪,沐晴富江睁着黑色的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茫然的,不知所谓的把思绪抛进那洁白的雪花中。
‘会不会突然有个妖怪出现,因为太饿了,一下子把我吃掉呢?’
可吃掉又怎么样呢?我可是富江,是那个不会死的怪物,而它也会变成和富江一样的怪物。不过或许也不错,这样就不会再有死亡了。
沐晴富江不无自嘲的想着。
纷纷扰扰的雪花被风吹打着,用纯白包裹着这个躺倒在雪地里的女孩。
这是第几次了呢?……第五次?第十次?第一百次?………不记得了,已经完全不记得第一次死亡时的模样了。
只不过,死亡真是一件苍白到虚无的事啊。
它是那样的单薄,单薄到沐晴富江除了鲜血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断肢,残骸,内脏,血液。
这就是死亡。
死亡是痛苦的,但对沐晴富江而言,这从来都不是解脱,她在欲海中沉沦,恶意拉扯着她坠入深渊。
太阳落下,又升起,沐晴富江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复活,就像天理一样。
富江不可死去,所以沐晴富江哪怕绝望,痛苦,哀嚎,她也要活着。
可她也只曾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只需要思考今天吃什么,老师的作业还有多少,送闺蜜的礼物应该是什么……
这样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而已。
可是沐晴穿越了,在一场漫展上,因为cos富江穿越了。
荒谬到甚至可笑的地步。
她成为了富江,她变成了富江,可是啊,她也还是那个名叫沐晴的种花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思维撕扯、争斗,她的灵魂好似也被撕成两半,一个普通人在哭,她努力的,努力的反抗,只想保留那个夏天的烟花;而另一半在骂,她愤怒的喊叫,疯狂的怒吼,想要一切昂贵的,稀奇的物品,她要活的尊贵。
可最终,她成为了沐晴富江。
雪还在下,沐晴富江躺在雪地里,困倦的闭上了双眼,而在雪地里是一片猩红与漆黑。
远处,一个蓝点跌跌撞撞的朝这个方向跑过来,灰黑色的天空低垂———暴风雪要来了。
等沐晴富江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的壁炉正闪耀着橘红色的光芒,一个青年正坐在壁炉旁,而手中的棍子时不时的就拨弄一番。
沐晴富江支起上半身,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滑落下去,她歪着头,疑惑的问到:“你是谁?”
红色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眼角的泪痣宛如一滴黑色的眼泪,勾魂摄魄。
上岛东明的心跳在这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那是无可言喻的美丽,一种宛如被诅咒的魅力。
他想说什么?
看着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上岛东明觉得自己好像溺毙在那无边的深渊里,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灵魂在嚎叫,那是什么———是无法言说的占有欲,如污泥般散发着恶臭的爱意,我得拥有她,是的,我得拥有他。
上岛东明从未如此确信过一件事,这是独属于我的,我把她从雪地里带了回来,所以……她合该是我的。
“你………是谁?”
上岛东明的声音低沉,但寂静的夜里,他却又是这么明显,沐晴富江听见了。
她弯了眉眼,轻松而愉悦的回答到:“我是沐晴富江,因为和家里人出来玩,但碰上了大雪,所以一不下心就失散了,这位先生,你可以给我一些帮助吗?我会很感谢你的。”
“是的,我会帮助你的,不过现在雪下的很大,所以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怎么样?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是谁在笑呢?
上岛东明想,是恶魔吧,我该下地狱吗?该的,所以……放肆一下又怎么样呢?
看着眼前的女孩,男人被阴影覆盖住的脸,露出一个温柔到诡谲的笑。
“那就谢谢你了,先生。”沐晴富江也笑了,那个笑是什么呢?是轻蔑呢。
月亮悬挂在天际,星光在云间闪烁————夜深了。
这是被困在雪山上的第六十八天,沐晴富江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感到无趣而又无味。
上岛东明离开这栋小屋,去山下增添物资以维持两个人在山上的生活,但沐晴富江有些厌倦了,这里没有好看的衣服,首饰,只有一望无际的雪。
富江喜欢红色,如火焰一般流动的红色,所以,她离开这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至于上岛东明,一个懦弱到连承认自己欲望的不敢的胆小鬼罢了,至于怎么离开……看着被雪花盖住的小路,沐晴富江打开房门,用一个小小的火柴,点燃了这栋年代久远的房屋,火焰瞬间吞噬了窗口,鲜红色的浪潮映着褐色的土地。
沐晴富江甩了甩手,毫不在意的向远方走去,你问她去哪里?富江怎么会知道呢?这条路是沐晴的选择,只不过是富江的旅途而已。
脚印蜿蜒前行,但落下的雪却将一切掩盖,远方的山和水是陌生的,但所有的故事却早已开始编撰;这是一场独属于沐晴富江的电影,配角早已登场,导演也就位,而主角在茫茫的雪地里,开始了她的表演。
你看见红色的血了吗?
我看见了。
沐晴富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黑色西装壮汉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红色的血液静静的流淌着,带着灰尘与硝烟,渲染着沥青的马路。
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孩半歪着,躺在马路上,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身上滑落,沐晴富江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她回头,语气生动而活泼:“呐呐,爸爸,我喜欢红色的头发!!他们流的血都好漂亮啊,爸爸,去杀了他们好不好?我想看!!”
山下智久坐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专属位置上,脸上是纵容与无奈:“当然 ,富江,你想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