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柔下巴躺在他手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他钳制她,还是他帮他抬着下巴。
气氛奇怪到朝着另一个极端的方向走去。
戚柔柔大早上起来,有点困。
于是她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刚好能离开这个世界,睡个好觉。
君故渊摸了摸她的下巴:“还有吗?”
有什么?
全都秃噜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你的真名?家庭,籍贯,年龄,是否婚配。”
他表面上依旧冷。
实际上,比刚进来时满身戾气好太多。
戚柔柔没感觉到,她依旧秃噜嘴:“没名字,没家,没籍贯,二十,没有。”
一个暗卫,怎么能有上面那些东西。
“什么也没有?”
“真的。”
戚柔柔已经很坦诚了。
除了她的真名,她全都说出来了。
君故渊语气不明:“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戚柔柔用她在现代的简单脑子想了一下:“我可以给魏国公写告职信。”
君故渊:“……”
他还从未听说过,暗卫能告职的。
要知道,他们身上可是有……
想到这里君故渊眼神变了变:“你有家人在他身边吗?”
戚柔柔摇头。
十六是孤儿,乱坟岗上捡来的。
“他给你喂药没?”
戚柔柔再度摇头。
“说话,是有?还是没有?”
君故渊表情急起来,有点凶。
戚柔柔:“……没有吧。”
“……”
看这迷糊样,估计饭里有毒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君故渊问也不问了,脸色差起来。
他喊外面的仆人:“黄叁!”
“属下在!”
“叫郎中来,要最好的。”
“是。”
戚柔柔莫名其妙从擦桌子的小丫鬟变成被审问的间谍,再从间谍变成躺在州牧卧室里等候问诊的病人。
感觉到君故渊好像不想杀她。
戚柔柔有点遗憾。
要是杀了她,她就能睡个好觉了。
想到这里,戚柔柔问君故渊:“你不杀我了?”
君故渊正等着大夫,闻言看向她:“杀你做什么。”
“间谍被发现,都是要被杀的。”
戚柔柔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例外。
“哦。”
君故渊用手抹了一下她的脖子:“你死了。”
戚柔柔:“……”
好幼稚。
“现在活着的是阿鲤。”
他说道。
戚柔柔:“你不怕我告密吗?”
她可是能打赢一号和二号的人,很厉害的。
君故渊:“……”
看着面前这张直来直去表情分明的脸,他觉得昨天晚上睡不着觉各种阴谋论的他才是神经病。
“好好待着。”
他将她按在床上:“等大夫。”
戚柔柔:“喔。”
她本来没想睡的。
可是君故渊的床和他身上的香料气味一模一样,干干净净的,又香又好闻,比她卧室的床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戚柔柔本来就困,这般松懈之下,没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
君故渊:“……”
他再次鄙夷昨天多想的自己。
好在大夫看过后,没说有别的问题。
君故渊觉得不太稳妥,接连找了好几个郎中,都是一样的回答。
在此过程中戚柔柔一直没有醒过来,以至于她没听到每个大夫对她的吐槽。
“这姑娘心神交瘁,看脉象心神失养,在这么下去对身体可不好。严重的话,甚至会猝死。”
君故渊一听到猝死两个字眼神就变了。
“该怎么做?”
“每天保持充足睡眠,放松心神,辅佐以安神汤,每日一次服下,若是治疗得当,不出半年就能彻底痊愈。”
“送大夫回去,你们跟着大夫出去抓药。”
君故渊吩咐下去后,又坐在床帐边等着。
这会儿四周安静下来,他才有空细想刚刚的事情。
脸色忽青忽白,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刚刚那番话,因为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信八分。
剩下的两分,他得派人去查才能彻底相信。
既然她主动坦白,他给她一次机会。
——
戚柔柔醒来时,天色渐晚。
她好久没睡过好觉,一觉醒来感觉浑身舒坦不少。
伸了伸懒腰,戚柔柔轻手轻脚,想要下床。
她想回去自己的房间里。
掀开床帐,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君故渊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撑着一侧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闭上,长长的睫羽垂下。
闭着眼睛的他,像一尊玉像。
安静,柔和,没有白日里的深不可测和冰冷。
戚柔柔安安静静,想要挪开。
她想起,今天的桌椅还没擦。
经过君故渊时,措不及防被人拉住手腕。
“去哪里?”
君故渊不知何时睁开眼,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黄昏天色下,戚柔柔说道:“去擦桌子。”
君故渊想起早上见她时她手里的抹布,脸色不太好:“不用去。”
“还是要的。”
君故渊神色清醒些许:“从今以后你来北院,当我的贴身丫鬟。”
这是他想了一下午的决定。
戚柔柔:“?”
“我是间谍。”
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