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柔想了想,道:“你出去的话,等会儿回来,随便你怎么样。”
君故渊:“真的?”
他眼神倏尔亮了起来。
戚柔柔只是随口说一句,看他的眼神忽然起了些许危机感:“……你不会真想怎么样吧。”
他看着好像不是那种喜欢花招的吧……
君故渊啄了一口戚柔柔的唇,迅速整理衣服起身。
“我这就走,马上回来!”
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再次确定:“你答应我了啊。”
戚柔柔有点后悔,但还是信守承诺道:“……答应了。”
他这才掀开门离开。
门哗得关上。
戚柔柔莫名觉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
不过细细想想……他若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哭几下,声音软几下,应该就不会再做了吧。
门外宾客等了许久才等到一身红衣的新郎官。
他们大都是下属,不敢真灌君故渊的酒,倒是薛溪几个人起哄,君故渊喝了几杯。
还遇见了一脸幽色的魏国公。
只见他拿着酒杯过来:“来,我敬你一杯!”
君故渊看向他,情绪点滴不露接过酒杯,也没喝,反倒说道:“这么远来,辛苦了。”
魏国公客气道:“不辛苦,我还是最近的一个,说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君故渊:“你也是。”
两个人走着走着走到偏僻地方,宴会上的人见是魏国公和他们州牧,也不敢过去,各自喝起酒来。
魏国公到了角落神色变幻,他看向君故渊:“你知道多少?”
君故渊:“你猜?”
魏国公:“别以为你抓住我的把柄就如何,我告诉你,你身边的人,能背叛我一次,也能背叛你第二次。”
君故渊神色冷下来:“说这些有用吗?”
“没用。”
魏国公道,他喝下杯中的酒:“说起来,君故渊,我们两个,其实都是一路人。”
“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杀到冀州,直取老皇帝的狗命!”
君故渊:“你喝多了。”
魏国公:“我看你才是醉了,真当这并州是你的温柔乡安魂地?别忘了,你的母亲,我的父亲,死在哪里。”
君故渊神色冷下来:“用不着你来提醒。”
现在朝廷中的新人,很少有人知道当初大昭著名的兵变之祸。
一夕之间,朝廷两位将军被杀,一男子,一女子,头颅高挂城墙,寒了全城百姓的心。
两位将军戎马一生,赤胆忠心,为大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却在一场兵变中,被大昭皇帝误认为奸细,押入天牢,在短短五日内审讯,未曾画押便定了罪,在皇宫门前斩首。
血流满城,忠臣的血淹在皇宫前的石阶上,数年未曾褪去颜色。
而就在兵变之祸后的半月,有人呈上兵马大元帅未曾叛敌的消息,累累证据,让大昭皇帝不得不承认,他错杀忠臣。
忠臣已死,老皇帝授爵位,追封谥号。
两个在兵变之祸侥幸存活下来的孩子得了最大的封赏。
一个叫君故渊,袭沛国公爵位。
一个叫柳无眠,袭魏国公爵位。
故渊思故时渊海,无眠夜夜无眠。
君故渊就是故去女将军的儿子。
当初,倘若不是皇后,他父亲的姐姐一力保全他,恐怕他也会死在当初的兵变之祸上。
寸寸骨血寸寸恨意,君故渊怎么可能不记得。
魏国公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他都记得,心下郁气消减几分。
“君故渊,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但是你最好记得仇恨。”
“大昭皇帝不配为皇帝,我们一起推翻他,有何不可?”
两个人所在的房门外宾客如云,君故渊只是道:“你醉了。”
魏国公嗤笑:“说来我也真是醉了。”
好好的,干什么在人家新婚之夜说这个。
他并没有半分愧疚之心,想到暗卫背叛了他不说还泄露了他暗营的消息,心里就格外不爽。
他成心不想让君故渊有个圆满的新婚之夜。
——
君故渊回到洞房时,戚柔柔已经睡了过去。
她脸色泛着红,脸上的妆容还没有擦干净,君故渊召人送来热水,浸了帕子替她擦脸。
将人脸上的脂粉卸去后,露出原原本本的容色。
唇更淡,脸色也没有化妆时候艳丽。
君故渊揉了揉妻子的脸。
他趴在妻子的脖颈间,不知何时,眼角微红。
君故渊抱住怀里的人,轻轻蹭着她。
戚柔柔感觉到身上的动静,幽幽转醒。
脖颈间有些许湿润,戚柔柔反应过来,抱住君故渊:“怎么了?”
君故渊不说话,头挨着她的脖子蹭。
戚柔柔想将他扶起来看看他,怀里的人怎么也不肯出来。
她只好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啦?”
戚柔柔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柔和。
她轻轻哄着他:“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怀里的人依旧很安静。
安静到有些不寻常。
戚柔柔又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就听到怀里一声呼唤:“小鲤儿。”
戚柔柔连忙点头:“在呢在呢。”
他嗓音微哑:“抱抱我。”
戚柔柔将他抱在怀里,用力抱紧:“好了,抱住了。”
“抱紧我。”
他嗓音带着鼻音。
“嗯嗯,抱紧了。”她将他身子朝着她更贴近一点。
怀里的人反过来抱住她,将她整个人腰身环住,缩在她怀里。
戚柔柔感觉到,他竟然是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