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陆承宇能下地走路了。
他第一时间冲着楚千钧一拜:“谢谢前辈。”
楚千钧:“也不是我。”
他看向一旁的楚无誉:“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阿誉照顾的你。”
他都没想到,楚无誉居然如此心胸宽阔。
明知道陆承宇是闻人萱的前未婚夫,还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
楚千钧觉得自己狭隘了。
做人该是他徒弟这样,高风亮节。
陆承宇闻言脸忍不住抽了抽。
如果除去楚无誉这段时间每天难喝到宛如茅厕里的产物的药,还有缠绷带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勒死,伤口药性烈得几乎把他伤口烧红,还有他看一眼萱儿他身上的针就戳狠一点差点没让他气岔过去的话……楚无誉确实挺好的。
他记住了。
这些日子的苦痛憋屈。
每天晚上他都如坐针毡,只能瘸着腿去解决生理问题。
陆承宇现在想想都觉得是噩梦。
他心情闷闷的,不看一旁的楚无誉一眼,楚无誉倒是笑呵呵的。
楚千钧道:“既然你伤口好了,就下山吧,下山之后,一线天的任何事情,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陆承宇:“我想带萱……闻人萱走。”
在楚无誉凉飕飕的视线下,陆承宇很有自知之明换了称呼。
楚千钧摇头:“不行,她身体太弱,若是下山,你们找别的大夫,怕不是想要让她早早毙命。”
陆承宇:“这么严重?”
楚千钧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下山后,告诉闻人家的人,你可以告诉他们,但是一线天,不是他们想来便能来,想走便能走的。”
他说着,身上的气息顿变。
外面原本晴空万里,只有这一方竹林里狂风大作,呼啸着涌在竹屋之外。
这一切,全是因为楚千钧身上的内力而起。
楚无誉正在喝茶,感受到师父身上露出的劲力,直接将他手中茶杯碾碎。
楚无誉:“……”
陆承宇腰间,原本属于一线天的信物,也随之碎裂。
陆承宇还没来得及惊诧,楚千钧就挥了挥手。
“你可以走了。”
如此精悍的内力,饶是大宗师……也不可能拥有。
除非……是陆地神仙。
陆承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真正的陆地神仙。
他眉目顿时肃然:“谢过前辈。”
说完,再拜一揖方才离开。
楚无誉重新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
楚千钧不由得吐槽:“……你倒是心大。”
媳妇的家里人都快找上门来了,还有心思喝茶。
楚无誉:“这是给阿萱准备的。”
果然没一会儿,戚柔柔迈进屋子里:“刚刚怎么刮风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她记得,药院里还有晾的草药来着。
“没。”
楚无誉见她过来,起身:“过来喝杯茶,刚晒好的黄岑。味道不错。”
“喔。”
戚柔柔挪进屋子来,品了品面前的茶。
泛着甜。
——
闻人栖只身一人上来时,原本以为这山上应该是穷乡僻壤的茅草屋。
没想到居然是一片竹林。
进去后,院子里的扇车扬起水来,整个竹屋清凉无比。
一只黑背白爪的狗冲着他叫。
闻人栖:“……”
里面的人出来,看到他一身青衣,背后背剑,知晓这是谁。
“闻人栖。”
楚千钧说道。
闻人栖目光落在他身上,知晓这是陆承宇口中的陆地神仙,心中也有一分敬意,道:“前辈。”
他说着,身上的气势却咄咄逼人。
“你来,我早有预料。进来喝杯茶吧,一盏茶过,我再决定,你能不能带她离开。”
闻人栖顿了顿。
看到周围环境实在静谧,没有丝毫他想象中的模样,他迈步,进了屋子。
楚千钧觉得这人不像是心思歹毒之人,说道:“你来,是为闻人萱。”
闻人栖点头,提起妹妹,道:“她在哪里?”
楚千钧:“她下山了。”
和楚无誉那个不肖徒弟一起下的山。
闻人栖:“……一个人?”
楚千钧:“自然不是。”
闻人栖神色冷下来:“前辈,萱儿不过是一个未许婚嫁的闺中女子,您为何执意缠着她不放手。”
楚千钧:“我倒不觉得,常人家闺中女子可没有被人养到这种地步。”
他说着,推出一方盒子。
“你认得这个吗?”
闻人栖目光犹疑,打开面前的盒子,赫然发现里面一条血色的长虫。
他凝目,合上面前的盒子:“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楚千钧:“你真的不知?”
闻人栖:“……这是何物?”
他还没见过这么邪气的长虫。
楚千钧道:“这,就是从你的亲妹妹,闻人萱身上取出来的,药蛊。”
闻人栖猛然看向楚千钧。
“药蛊?”
楚千钧:“你当真不知?”
闻人栖摇头:“萱儿身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楚千钧:“可这确确实实,是从你妹妹身上取出来的,她一身药毒,全部豢养了这只药蛊,看年份,已经有十二年。”
闻人栖攥紧拳头:“……”
十二年。
十二年前,那个老头还没死。
“不可能……”
闻人栖道:“我闻人家的医师,都是来自药阁,若是萱儿身上有此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楚千钧:“你不妨问问你闻人家的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