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晔还想说什么,方溯溪立刻接话道,“请父亲放心,女儿会注意分寸的。父亲您先用膳,一会茹娘会过来收拾的,女儿就先走了,父亲再见。”
说完,方溯溪便带着蓄意跑了,根本不理会方晔。
方晔见她这样,也是无话可说,只是看着那幅画像喃喃道:“还真是像你。”
方溯溪离开书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拉着蓄意坐下,一手靠着桌子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蓄意。
蓄意被她看着心里发毛,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小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蓄意啊,额,关于我娘的事你知道多少啊?”卫契初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母亲,而这方溯溪和她的母亲长得同她一模一样,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空跟她的来处有什么关系,但多了解一点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关于夫人的事,蓄意也没有多了解,我入府的时候,夫人就已经不在了,听其他人说是生您时难产走的。”蓄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方溯溪,见其还算淡定便接着说,“夫人母家姓卫闺名契初,二十六岁离世……”
卫契初……
方溯溪只觉脑中一炸,蓄意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名字。
同名同姓吗?长得一样,没错,画上的人虽说同原身长得像但其实更像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蓄意,我母亲娘家在哪,你知道吗?”
方溯溪一把抓住了蓄意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蓄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不,不,不知道。夫人没有母家……”
“没有母家?”方溯溪看蓄意的样子,应该知道的也不多,看来要找个机会问问方晔了。
“小姐,您没事吧?”见方溯溪脸色不对,蓄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小姐自幼便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老爷也从不让人提起,但今日发生的事足以让小姐难受的了。
方溯溪闻声回神,嘴角提了提,“没事。”
方溯溪一脸勉强的样子让蓄意心疼不已,她连忙起身从梳妆台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条玉牌递给了方溯溪。
“小姐,您看,这是夫人留下的,您之前想起她时就会拿出这个玉牌。”
方溯溪愣愣地看着,手不受控制地接过,这是自己的玉牌,那个神器,自己就是通过它才来的这儿。不过这玉牌不是褐色而是血红色,光泽感也更强,难道这是它原本的样子吗?
突然,一道光从方溯溪手上往外扩展开来,准确来说是从玉牌身上。
这道光慢慢地往四周延伸,所到之处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景物变化,方溯溪渐渐站起了身,蓄意消失了,这天地间只余她一人。
这难道是神器中隐藏的幻境?
这个地方像是古战场,满目黄沙,顽石枯树,没有一点生机,天空被黄沙所掩,不见光亮。
方溯溪左右打量着往前走,迎面掀起一道风,携带沙尘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忙用衣袖去遮挡,等风停止,眼前之景变了。
在那遥不可及的天际之上,一红色光圈盘踞其中,周遭是黑紫色的魔气,纠缠着,吸收着,带着毁天灭地之威压。
那光轮中心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球,不知何处来的吸力,推着方溯溪不断地往前移动。
她借力扒在一块巨石上,勉勉强强稳住了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是幻境,要是幻境的话,她非幻境中人怎会受此影响。
不断有东西朝那个能量球飞去,周身的吸力也越来越强,就在方溯溪将要力竭前,一道金黄的圣光突然降临,只见圣光中飞出一道白光,直接打上了那个能量球,一击即中,虽然没有打散,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吸力变小了。
“魔神,收手吧——”
在那道圣光中,一女子的轮廓逐渐清晰,眉心的凤凰花钿隐隐泛着神光。
“是万年前那个以身封印魔神的神女……”
方溯溪不由地愣住了,《天神祭》中对这个神女的描写不多,就几行字。
“始祖身归混沌,留下至强至弱之心,得天地奉养,化作天命神女,神女以鸾凤为印,佑苍生。后,神女率众神抵御魔神,魔神乃世间罪业之身,罪业不消,魔神不灭,故以己身化印,封魔神之根于无间海。世间方得清明。”
难道这里是万年前神魔最后大战的地方吗?那个玉牌……
“血祭阵开,万古同悲。神女,你所庇佑的苍生终究是无了——”
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而后,在那圣光的对面便出现了一浑身充盈着魔气的人。
那就是魔神了吗?
方溯溪看不清魔神的样子,只看到他一抬手,那光轮中的能量球便对准了神女。
“神女,为吾的血祭阵献祭是汝的幸事。”魔神停下了,看着被神力划破的袖子,面具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光亮。
方溯溪看不清俩人的动作,他们笼在光中,明明灭灭,都是他们交锋时留下的痕迹。
不出片刻,那圣光便被打飞了出去,只见魔神双手同时抬起,无数魔气出现在掌心上方,而后他整个人便化作一团黑紫的气体,一枚泛着光的暗红晶石在雾中出现。
那晶石被黑气包裹着以极快的速度没入红色光轮,刹那间天地震荡,无数裂缝凭空出现,带着无法阻挡的速度遍布整个世界。
那圣光似乎感受到了无数的悲鸣,渐渐消散……
方溯溪看到神女右眼有滴泪流了下来,那滴泪被神力托着没入神女的眉心,而后那圣光逐渐变亮,逐渐变强,将神女整个人包裹在内,带着她化做一道光,以破天之势朝那红色光轮飞去。
在那光碰到能量球时,一股惊天之力以其为中心往外散去。
方溯溪被神力扫到,整个人狠狠地飞了出去,在撞碎一块巨石后才卸力摔了下来。
她不受控制地滚了几圈,刚停下便吐出了一口血,口中还有血不断地流出,她只能将嘴紧紧地闭上,但还是从嘴角流了出来。
痛,很痛,就像是全身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