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皮越来越沉,逐渐陷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屋里有一张小巧的木头桌子,桌子上摆着她喜欢的文具和玩偶。
一盏小熊形状的台灯,可以切换冷暖光源,还有许许多多写满了小说大纲的笔记本。
装着咖啡的杯子摆在点亮的电脑屏幕前。
昨天晚上她失眠了,因为故事里的角色突然强硬地撬开了她的大脑,想要把她拉起来写文。
于是她托着疲惫的身体做到了电脑前,打着哈欠点开了文档。
床铺上也堆满了玩偶,只要一脱下鞋就能踩到米色的毛绒地毯。
书桌对面的迷你冰箱上贴着各种可爱的磁铁,最上面还有一个薄荷绿色的烤面包机。
这个只有十几平的小房间里堆满了毛绒玩偶。朋友、家人,甚至路过的外卖小哥都会惊讶的程度。她妈妈曾经想劝她扔掉一些,但见识过她会如何发疯之后,默默放弃了。
这些毛绒玩具里面有小鳄鱼,小熊,小海豚,甚至还有一根毛绒的Wacom数位笔,但无论如何,宜家鲨鱼才是她的最爱。
她用心爱的东西将自己包围,抱着洗干净的鲨鲨一起睡得昏天黑地,鲨鲨柔软的身体支撑着她,带她进入香甜的梦乡。
鼻尖飘来咖啡的香气,她悠悠转醒,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环顾四周,她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非常的安心。
啊,果然,刚才的都只是做梦而已!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抱在手里的鲨鲨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梦。难道是在暗示我下一本该开西幻了?”
她停顿了片刻,一片朦胧的大脑这才逐渐转过弯来,疑惑地抓起鲨鲨,用手把它举起来,盯着它左看右看。
“诶,我不是把你送去干洗了吗?”
她翘着脑袋,跳下床铺,嘟嘟囔囔地说道:“难道我开始老年痴呆了?”
这个时候,脚突然踢到了一个又硬又软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瞳孔地震。
闭上眼,睁开眼,男人依然倒在她家的地板上。
并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难道是这个勇者跟着她穿越回了现实世界?等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吗?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身上都是血污的男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潮湿而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呼在了她的手指上。
悬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她这才开始好好观察面前人的状况。
诶?奇怪。
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吗?勇者刚才还一副快要死的样子,眉头紧锁、浑身僵硬,血流不止。但是现在,不知是光线的作用还是什么,他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血液也不再流淌。她看到的,覆盖在他身上的血迹都已经是干涸的硬块了。
鬼使神差地,她起身去厨房接水打湿了一条毛巾,回来开始擦掉勇者身上的血迹。
果然,没有伤口。
她擦干净了勇者的脸。
她还记得,刚才分明看到这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现在却除了一道下颌边的伤疤,没有其他的痕迹了。
她不信邪地一把拉开了勇者破破烂烂的衣服,想找到那个贯穿了他心脏的伤口,但是同样,那里什么都没有。
“灵异事件?!”她喃喃道,“还是我真的老年痴呆了?”
「你在说什么呢,魔王大人,是你的魔法治好了他呀。」
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声音,她转过头去,顿时整个人都变成了化石。
她最爱的玩偶——宜家鲨鱼,正飘在空中,对她说话!
“说、说话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不可置信和一丝难以描述的兴奋,“我的鲨鲨说话了!”
鲨鲨张着嘴,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看着她,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你叫我魔王大人?”她问鲨鲨,“我是魔王?”
鲨鲨张了张嘴,说:「你是魔王大人,可以用魔法制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也……”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也是我用魔法制造出来的吗?”
「是的呀。」鲨鲨说。
“但是,如果你是我用魔法制造出来的,那么这个家也是,那么这里就是——”说着,她一个箭步冲向了窗户,猛地拉开窗帘,露出了外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到有些眩晕,她看到自己颤抖着双手打开窗锁,慢慢拉开窗,探出头去。
外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夜空的光,所以一点都不像是飘在空中。这个房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漫漫虚无中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
屋内的温度开始向外流逝,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唰的一下,她关上了窗户,拉好窗帘。
外面,有一点点可怕。
「这里是封印魔王的牢笼。」鲨鲨补全了她没能说出口的话。
她有些慌乱地想道:我要被永远困在这里了吗?
然后,另一个念头闪电般击中了她:
我要和那个想杀我的勇者被永远困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