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格纳看着那块菱形的红布,觉得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崩得太紧,发出了即将碎裂的声音。
“这是哪吒的红肚兜呀。”小爱说道,“还有混天绫和乾坤圈,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做个样子。这些东西可是厉害得不行的法宝,三昧真火都烧不坏的!”
“……”
在战场上惯于厮杀的勇者格纳从未觉得如此混乱过。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比如:难道对魔法师来讲,这些真的都是普通的衣服?
还有:哪吒是谁?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衣服留在她家?
还有:他真的只穿这一块布?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
“我还是穿现在这身衣服就好。”
“真的吗?”她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必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回避了穿上红肚兜的命运,但勇者依然没能逃过其他的惊吓。
“那是什么?”
“嗯?”
小爱顺着格纳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电视上还在播放刚才她为了做衣服参考的《哪吒闹海》。此时正好播到敖丙和哪吒大战三百回合的剧情。
“危险!”勇者看到敖丙举起大锤,突然冲上前去,把小爱揽在了身后。
“呀!”
她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穿着一身小熊睡衣的勇者在电视机面前如临大敌,还是觉得十分好笑。
“那个是电视。”她拉住勇者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上面的画面都是假的,是故事!”
画面一转,电视机上哪吒手执混天绫,开始搅动漆黑的大海。
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反应过度一样,格纳的脸再次“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看。”她指着电视,说,“你先去沙发上坐,我去拿点吃的来。”
“沙发?”
格纳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文盲。虽然早就听说过魔法师的家里拥有各种各样奇特的造物,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么的……不同。
进入骑士团之后,他对魔法师这个群体也有一些大概的了解。
比如,他们从来不愿与人类产生过多的瓜葛,而且极其重视保密,尤其重视保护魔法的秘密。魔法师的居所从来都藏在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传说中,如果有人误入了魔法师的家,就会被做成魔法仆从,永远地留在那里。
为了不让他们暴露秘密。
这是一群神秘又古怪的家伙,而且往往有种超脱于世俗的天真。
面前的这个少女也是如此。
“沙发”的触感柔软却富有弹性,坐下之后身体不是单纯地陷入一团棉花中,而是还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的体重。
好像被人抱入怀中一样。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卧室那个少女是如何突然靠近了他的身边。
那双有些微凉的手指摸上他的脖颈,发丝和轻柔的吐息落在两人的身上,痒痒的。
她的膝盖陷在床铺柔软的垫子上,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拿起吊坠。
柔和的灯光照亮她的皮肤,好像能够直接穿透那层薄薄的皮肤。温柔的触碰,交错的心跳声,那个瞬间他的大脑停止了工作,像中了咒一般定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你要酱油的还是撒盐的?”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格纳像是被抓了现行的窃贼一样慌张地看了过去。
“什么?”
“炸鸡,你要酱油的还是撒盐的?”小爱手里举着两个盘子,歪头看着这位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勇者。
她在心里咂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正经的人。
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用手抓起一块炸鸡放进嘴里,然后捕捉到了勇者好奇的目光,于是又拿起一块放到他嘴边。
“来,张嘴——”
勇者憋红了脸,看都不看她一眼。
“很好吃的,你试试嘛。”
“我、我可以自己吃……”他最终说道。
小爱拿起遥控器,随手点开一个电影。她并不知道这种魔法的机制是怎样,但似乎她看过的电影都可以直接在电视机里回放。
她翻着电视机里的影片,错过了勇者吃掉第一块炸鸡时的反应。
如果勇者以前在骑士团的队友在这里,就会惊讶地看到那个总是一脸死气沉沉的杀神的眼睛像新年的烟花一样亮了起来。
酥脆的外壳,香嫩的鸡肉,一口咬下油香四溢,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食物。
如果小爱能听到勇者内心对炸鸡的评价,她会给他点一个赞。
她随手点开了《猫和老鼠》,翘着脚,抱着宜家鲨鱼蜷在沙发上,一边吃着炸鸡一边思考这样的夜晚似乎和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不同。
她真的变成魔王了吗?除了旁边多了一个心理年龄可能只有十四岁的傻子勇者之外,完全没有任何不同。一点都没有真实感。
因为炸鸡太油腻,她又去冰箱里拿了可乐。心血来潮又用魔法给自己变出了两杯珍珠奶茶。
她把饮料递给勇者,他动作僵硬地接过,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对着电视机上的汤姆和杰瑞发呆。
看着看着,她打了个哈欠,靠着身边的人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房间还是一样的昏暗,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白天。唯一的不同是,有人给她拿了被子和枕头,还收拾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昏昏沉沉中,她隐约记得自己在想: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样可不行,魔王大人。」
被少女紧紧抱住的鲨鱼玩偶挣脱了她的怀抱,环顾着四周。
「魔王不能甘愿被封印在这种地方。」
玩偶的周身发出淡淡的光芒,鲨鱼用充满了棉花的鱼鳍碰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