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泽含怒的两脚,分量可是足足的,围观的百姓隔得老远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荣府其他几个门房完全不敢上前救人,惊惧的看着下手狠辣的傅天泽。
这些守门的奴才是根本不认得傅天泽的,但看傅天泽华贵的衣饰,就晓得不是寻常人,这些看门的最会看人,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们只需看一眼,便一清二楚。
像是刚才被他们驱赶的夫妻俩,衣饰虽然富贵,但在荣府这样的门第跟前,有钱是不够看的,除非有钱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而像傅天泽这样的,衣料饰品,全都是贡品,他们瞎了狗眼才敢得罪傅天泽。
被傅天泽踹了两脚的门房疼得躺在地上哀嚎。
对此,傅天泽没有丝毫同情之心,他的同情之心只给需要的人。
傅天泽伸手去扶被推倒的夫妻俩,黄粱和落月两个小厮也很有眼色,不等傅天泽碰到人,就先一步将人扶了起来。
这夫妻俩看着三十好几,眼眶还是红的。
“多谢这位公子……”男人对傅天泽拱手道谢,期期艾艾的看着傅天泽,欲言又止。
他身边的女人比他更豁得出去,刚被扶起来,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傅天泽面前,哀求道,“求求公子帮帮我们,我们只是想接女儿回家,求求公子帮帮我们……”
女人泣不成声。
傅天泽被她的突然下跪惊住,忙去扶她,“这位夫人,你起来说话。”
黄粱和落月也是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忙帮傅天泽将女人扶了起来。
“这位夫人,我家少爷既然管了这桩闲事,就不会坐视不理的,您快起来。”
听到黄粱说的话,女人眼眶通红,一直在道谢。
男人也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妻子就跪在了这小公子面前,颇有几分道德绑架的意味,他正担心小公子生气离去呢,没想到脾气还挺好……
他搂着被扶起来的妻子,很不好意思的向傅天泽道歉,又接着道谢。
傅天泽摆摆手,他站出来本就是想管闲事的。
“去敲门。”傅天泽对黄粱扬了扬下巴。
黄粱点点头,上前拍门,拍的还是正门。
一般来说,像荣府这样的门第,正门平时是不开的,就连府里自家的主子,进出都是走正门两侧的角门。
不过今天傅天泽是找茬来的,当然不会客客气气的递拜帖,走角门。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傅天泽。
毕竟傅天泽连着一两年上街抓妖怪,抓逃犯,管闲事,京中的百姓可以不认识当今皇帝,但绝对认得这位心地善良、爱管闲事的傅家少爷。
在黄粱敲门的时候,傅天泽跟那男人搭话,询问他要找的人姓名模样。
“在下柳秋南,这是我的妻子谢雨青,我女儿叫柳芷晴,今年十一岁,前年被他姑姑家的表哥带出门赏灯,人就不见了踪影,我们夫妻找了许久都没找见人,年前朋友从上京回去,告诉我女儿在京城荣府做奴婢,如今改了名叫晴雯。她表哥多官也在荣府做伙夫,一定不会弄错的。”柳秋南嘶哑着声音道。
一番话条理清晰,看得出来不是瞎编的。
晴雯这两个字激活了傅天泽的记忆,他略有些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巧。
这不是域外来客寄生的那个小姑娘吗?
他接走域外来客那天,域外的客人说这小姑娘可怜,还送了她一线生机。
这是……应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傅天泽又看向靠在柳秋南怀里的女子,眉眼确实跟晴雯很相似。
他就说这女人有些眼熟,搞了半天,是这母女俩眉眼间都跟黛玉相似。
莫非有什么亲戚关系?
傅天泽心里正胡思乱想,荣府的门已经被黄粱敲开。
实在是黄粱敲门的方式太直接,非常的不客气,听着就是来找茬的。
荣府里头的主人自然被惊动了。
正门从里面打开,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个年轻男人。
领头的中年男人目光一扫,就落在了傅天泽身上,忙不迭上前行礼,“下官见过傅大人,不知傅大人前来,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傅天泽年纪虽小,却是实打实的正一品官。
他身后的年轻男人也跟着行礼,却没说话。
傅天泽认得他,“工部员外郎贾政?”
“正是下官。”贾政擦了擦额头的汗,恭敬的应道。
傅天泽嗤笑道,“贾大人家好教养啊,本官竟不知,这积善之家还能自封的?”
贾政:“……”
“这……”
贾政擦了擦额头的汗,讪讪的请傅天泽进府说话。
傅天泽半点不给面子,“进去说话就不用了,你家是不是有个叫晴雯的姑娘?这夫妻俩是来找自己丢失的女儿的,麻烦贾大人请这位出来,认一认。”
贾政也不敢生气,扭头吩咐下人去将晴雯请来。
这主家都出来了,自然效率快,不过片刻,晴雯就被府里的总管领了出来。
晴雯刚出来,就被柳夫人抱住,“我可怜的女儿——”
被抱住的晴雯整个人都僵住,满脸盛满了无措。
柳秋南注意到女儿神情不对,看他们的目光很陌生,就像在看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皱起眉,上前将自己的妻子拉开,盯着晴雯与爱妻六七分相似的眉眼,心中一痛,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晴雯下意识的退后,防备警惕溢于言表。
柳秋南脚步一停,神色微滞,退后了半步,语气温柔的问道,“我是你爹爹,晴儿,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晴雯一脸懵,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姑舅表哥多官,根本没有其他的亲人。
但她觉得面前的柳秋南,很是面善。
“你……你真是我爹?”晴雯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
柳夫人见状,忍不住就想说什么唤醒女儿的记忆,柳秋南注意到妻子的状态,拉了拉她的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