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检查,件件桩桩都是费心费力。
二月留在这里很久了。
土方先生实际上是位心地善良的大人,同时也异常地有操守。
二月随侍在他身旁,总在其不经意间撩动他的心神,土方也有偶尔失控的时候,高大的成年男子很轻易就能把少女抱持在怀里,用长到不可思议的深吻与铺天盖地男性荷尔蒙征服她。
但,仅此而已。
他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尽管在屯所内已经有土方先生把二月纳入房中的传闻了。
“如此,被怨恨的只有我一人就够了。”
土方他身上,稍微有些芹泽的影子了。
她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群人。
莹白如玉的手臂伸入袖中,两襟交叠,宽长的腰带一圈圈束紧不盈一握的小腰。二月将长发撩至脑后随意披散着,面上犹带了一丝刚睡醒的红晕。
土方还在睡。
他凌晨四点才睡下,才睡了不到三小时,二月都不忍心喊醒他。
可惜土方一向睡得很浅,一点点声响都会将他惊醒。
他双眼疼得睁不开,但那模糊的人影不会有他人。
“……要走了?”他拿手背挡了挡眼睛,盼望着它能缓过劲儿来,但眼皮却不听他的话,又酸又涩。
“承蒙关照,不胜感激。”
疏离的语气让正在努力睁眼的土方不由一愣,很快,他便了然了,只朝着那道影子说道:“一路顺风。”
很少有人会在自己门前种油菜花,冲田却是其中一位。
清晨的空气格外沁人心脾,一丛丛开得热烈的暖黄上还沾着些许晨露,颤动、汇聚,从不堪其重的嫩叶上滑落。
本是一派自然和谐之景,可突兀的咳嗽声却打破了这份安详。
“咳咳咳——咳——”
光是听着就十分难受,更何况还要承受发病的痛楚呢。
许久,房里头人的呼吸声才平静了下来。
随后,便响起二月十分熟悉的懒散调调。
“你打算像根木头似的一直杵在门外吗?”
二月从善如流地推开门,房里头,冲田正坐起了身子,双手笼在袖中,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让你猜猜——你是来道别的?”
直觉意外的敏锐。
二月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惊讶,冲田却捂着嘴笑了笑,“京都已经不安全了,你离开也好。我若是土方先生,也一定会把你送走。”
呼,原来他以为是土方……
“和一君他们道过别了吗——自从土方先生……你之后,他消沉了有一段时间呢。”冲田先是摇头叹息,转而又眯眼一笑,“不过,一君他就算再难过萎靡,表面上还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咳咳咳——”
说着话,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急急从怀里摸出一条帕子捂在嘴边,身子也因这撕心裂肺的咳嗽紧绷着,自动溢出的泪水将睫毛打湿了一层,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冲田快速将帕子往后藏的举动却让二月心中有些莫名酸涩。
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到雪白的帕子上的大片血色。
但她不能拆穿。
“你该走了。”冲田说,“等我病好些了就去找你玩。”
明明,好不了。
嚣张跋扈爱戏耍人的小魔王突然虚弱成这样。
“……你是唯一一个。”鬼使神差地,她开口说。
“什么?”
“你是唯一一个,我想要好好道别的人。”
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在冲田总司面前的二月,可以更无理取闹一些吧。
想笑便笑,想哭但喜欢逞强憋着,偶尔还爱毒嘴嘲讽一下别人。不必做一个永远善良纯真美好的女孩儿,不必为了讨好而微笑、抽泣、娇嗔。
“呵……”他唇齿间呼出一口气,“那还真是不胜荣幸。”
二月离开的那天,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成片的樱花海簌簌飘动着,美得犹如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梦。
可惜,庆应四年的盛夏见不到怒放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