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和感,是以大大抵消了锋锐轮廓所带来的攻伐之气,只余下独属于少年人涉世未深的纯然。 除了许骄,恐怕不会有第三个人相信,这般温润纯良的眸子里,实则深深掩藏着无尽野心、凉薄杀意。 目光相接的瞬间,沈祁修将手中长剑负于背后,郑重其事地躬身拜了下去,举止谦恭得无可挑剔:“不肖弟子沈祁修,今日特回宗门,向师尊请罪。” 许骄没有答话,而是迎着沈祁修疾步向前,步伐越来越快,站定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调整到真情实感、双眼含泪的状态。 他就着便宜徒弟的肩膀,将他弯下的腰身一把托起,然后紧紧拥住了他。 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一贯飞扬跋扈的扶月仙君声线颤抖,仿佛勉强压抑着情绪,又在看见沈祁修时难以自控。 他说—— “崽崽,你终于肯回来了!!!” “……” 沈祁修:??? 元珩仙君:??? 各大宗主:??? 许骄不在意众人呆滞的表情,他这么说,是因为文中提到过,唯有沈祁修早逝的娘亲会叫他崽崽。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温馨记忆,他陡然听到这个阔别良久的称谓,理应有所动摇。 许骄抱了沈祁修一会儿,在心里默念,五、四、三、二、一…… 感受到怀里的少年逐渐浑身僵硬,他满意地撒开了手。 这还不够,他退后半步,抬起袖子找准机位,开始一下一下擦拭着泛红的眼眶,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他流下的眼泪。 “阿祁,以往种种,皆因为师心魔作祟,不得已做下许多错事,让你受委屈了。” 许骄全情投入,硬是把相当尴尬的台词念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如今为师心魔尽除,日日夜夜都悔不当初,一心盼着你能早些回来……” “你可否……愿意原谅为师?” 沈祁修僵直着身体,愣愣望向师尊殷红的眼尾,略一思忖,便把扣在指尖可乱人心神的噬骨之毒收了回去。 他脸上的惊愕与欣喜交替几个来回,定格成感激孺慕的神态。 “师尊,您……您说真的?” “您不怪弟子,肯让弟子重返太虚了?” 许骄观察着他的反应,暗自冷笑:呵,演得还挺像。 他探出手摸了摸沈祁修的脑袋,语调越来越真挚:“阿祁,这正是师尊天天念着的。你愿意回来,师尊就安心了。” 沈祁修马上哽咽着接口道:“弟子求之不得!” 一旁等着吃瓜的宗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场景,明摆着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师徒殷殷相望,冰释前嫌,哪有一丁点儿要翻脸的架势? 他们互相干笑了几声,紧接着纷纷开口附和道:“我早就说了,扶月仙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为难阿祁,原来是心魔作祟!” “是啊,而今仙君心魔尽除,阿祁也能够重返太虚,再不用孤身在外漂泊,当真可喜可贺啊!” “这样说来,咱们专程跑这一趟,反倒是多此一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中,只有元珩仙君眉头紧锁,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巡视片刻,良久才说了一句:“……如此甚好。” 许骄浑身上下写着万分欣慰四个大字,不住地对沈祁修嘘寒问暖,贴心话说了整整一箩筐,最后总算绕归正题:“阿祁离家多时,回来又一路风尘仆仆,赶快去歇上一歇吧。有什么话,咱们师徒以后再谈也不迟。” 他温和地拍着沈祁修的肩膀:“你的房间为师每天都命人打扫,一应物品还存放得好好的,和往日分毫不差。” 风雨无阻替沈祁修打扫房间这件事,是贺白羽偷偷做的,原身完全不知情,否则定当大为光火。 许骄现在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它归结为自己授意,倒不怕远处伸长脖子张望的贺白羽会跑过来拆穿他。 沈祁修表现得大为感动:“多谢师尊。” 他居然真的不再久留,礼数周全地向同行的各位宗主们表达谢意,而后乖乖回住所休息去了。 就在他离去之际,许骄总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让他脊背上本能地窜起了一股凉气。 可当他望回去的时候,沈祁修又明明只顾着垂首走路,不曾向他投来异样的眼神。 既然没办法求证,许骄这时也无暇深想,干脆将满腹疑虑抛诸脑后,假装淡定地跟着元珩仙君一道,把大失所望的访客们齐齐送出山门。 他沿途记下太虚剑宗里的路线地形,临到折返的当口,厚着脸皮凑到唯一的保命符身边:“师兄,我待会儿能去你那里坐坐吗?” 原身和这位掌门师兄的关系极是亲近,他提出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但元珩早就觉得他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古怪,见外人走了个干净,立刻直接了当地问道:“骄骄,你今日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被心魔所困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许骄来的路上就打好了腹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师兄,我这心魔有好些年了,此前自己都没能察觉,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元珩仙君关切道:“那现在呢?心魔可除去了?” 许骄重重叹了口气:“心魔倒是除了,不过……” 元珩仙君皱眉:“难道还留下了什么隐患不成?” 许骄顺着他的话道:“嗯。师兄,消除心魔以后,我将近些年学过的法术全给忘了。” 话音未落,元珩仙君原本清俊的面容陡然泛起一片寒霜,并指掐诀,化出道道光柱符文朝他兜头罩下,双目如炬般把他看了个透彻。 许骄第一次亲眼见证修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