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陷进被动。 元珩凝望了沈祁修半晌,端详着这个天资纵横、寄托了宗门未来的年轻弟子,不敢掉以轻心地问道:“兹事体大,你要沉住气权衡清记楚。还有,你师尊也让你做这般逞勇涉险的决断么?” 师尊只让他处理干净,这是他最名正言顺的选择。沈祁修仍对许骄和李京默的“亲密沟通”窝着一股邪火,至少在此刻,他压根不愿思忖师尊的想法。 他平静道:“弟子心意已定,请掌门不必阻止。倘若师尊不肯答应,弟子与他自有交代。” 李京默诱导他到无定峰,便是想找个冠冕堂皇对付他的途径,见沈祁修中了他的谋略,旋即抚掌接口道:“沈师弟盛情难拒,那决赛相遇我就不顾道友之谊了。假如届时真有什么闪失,相信元珩仙君胸襟宽广,也能理解我为求保命的苦衷,不会记恨凌霄宫的。” 元珩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淡淡道:“你们在揽星台以命厮杀,要提前签订一份血契,两方立誓永不反悔。然而数百年没有可供参循的例子了,我需与凌霄仙尊碰面聊聊。” 他这会儿操碎了心,不想听李京默装腔作势,挥手逐客道,“你退下吧。” 李京默被元珩赶走之后,沈祁修才俯身道:“弟子违背门规,请掌门责罚。” “事出有因,你大概钻了凌霄宫的圈套,我不责罚外人,亦不会责罚你。” 元珩边叹息边大感头疼,“阿祁,回去与你师尊商议个结果,他若同意你和李京默签下血契,明日午后你便与他一起过来见我。” 沈祁修颔首道:“是。” 元珩又问了他一部分细节问题,沈祁修答完就步行离开了无定峰,天际夕阳的余晖金黄绚烂,洒在他挺阔的肩膀上,粼粼光晕和煦暖融,令他看上去似乎恢复了正常状态下的温柔。 李京默好整以暇地在山脚下等着他,甫一瞟到沈祁修,他立刻迫不及待地笑着上前,和对手共享他全新的重大发现。 “我听闻沈师弟有极其良善的性格,是斯文儒雅的君子。而牵扯到评价扶月仙君容貌的戏言,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夸张了些,不惜撕掉常年戴着的面具,把身家性命都赌给了我。这不像一般徒弟对师长的维护,倒像是某种其他的感情。” 白发青年偏了偏头,轻缓地叙述道,“我特别好奇,沈师弟看待扶月仙君,究竟是敬重多一点……还是仰慕多一点呢?” 沈祁修眼眸无波地望着他,脸上不见他预测中的慌乱与讶异,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狩猎者,在嘲讽班门弄斧的跳梁小丑。 玄墨袖袍下乍现一缕乌光,沈祁修与凑近自己的白发青年低语道:“垂钓的人抛了诱饵,幻想大鱼咬勾时会得意忘形,我知道。但是李京默……你当真觉得万事皆在掌握,觉得你自己很聪明么?” 他说罢便直起脊背,和自以为布局的人道别,“揽星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