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时小艾走到最后一排,静静地坐在了靠边的位置。 公交车行驶得很慢,而且路线非常的绕,等到出城差不多都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出了城,车上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早上把家里自留地种的东西,或者自家养的鸡下的蛋收拾了偷偷拿到城里来卖的村民。 他们中很多人还提着竹筐,背着背篓,有人还拿着装着东西的编织袋。 车子里很快就变得满满当当,甚至开始拥挤了。 时小艾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晕车的毛病。 但大概是车里的空气实在是太闷了,加上现在的车子减震又不行,她坐在最后一排晃得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 到后来竟然开始犯起了恶心,胃里一阵一阵痉挛的疼。 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小时,公交车终于在云景县长途汽车站停了下来。 时小艾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车,然后跑到一棵大树后将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这才好受了一点。 时小艾吐完擦了擦嘴,然后站直了身体。 这才有精力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很荒僻的汽车站,车场很小,那面积还没有后世随便一个商超门口的停车场大。 整个车场此时总共就停了三辆公交车,然后边上有两间红砖房,应该是他们的调度室。 时小艾左右看了看,发现在她吐的时候之前那辆车上的人都走光了,这会儿整个车场连一个人都没有。 别说乘客了,司机或者后勤人员也不见一个。 她又往外面看了看,发现汽车站外面是一条土路,目光所及之处有稀稀落落的几座民房,剩下的全是一片稻田。 除了她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其他什么公交站点。 这会儿外面忽然开始刮风了,风很大,呼呼的。 地上的黄土还有草杆儿,碎纸屑被风吹得打着卷漂浮在半空中。 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空荡荡,陌生至极。 站在车场边缘,这一刻,时小艾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她并不知道后勤学院的具体位置,原本想着等到了地方随便找个人问问,应该就能问出来。 这下可好了,连个能打听的人也没有了。 时小艾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神儿,这才朝着调度室的方向慢慢走去。 谁知道她刚刚往前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门口的土路上远远的有一个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军装,个子高高的,身形竟然如此的熟悉。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而就在这时,那人已经跑到了她不远处,朝着她使劲挥了挥手,喊道:“小艾!” 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在这空旷的车场里,听着竟让人感到无比的熨帖。 这一刻,时小艾只觉得心忽然就踏实了。 她连忙朝那人迎了过去,高兴地问:“你怎么来了?” 程杨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接过她手里拎着的书包,然后才说:“我打电话回去,小林告诉我你过来了。” 他说着伸手在时小艾的脸上摸了摸,然后忽然皱紧了眉头,问:“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时小艾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刚才有点晕车,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程杨盯着她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说:“你等着,站这儿别动,我马上回来。” 说着,示意她站在一边自己朝着调度室方向跑了过去。 时小艾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能站在原处乖乖地等。 好在程杨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 “先喝口热水暖暖胃。”他说着将搪瓷缸递了过来。 怕时小艾忌讳,他又解释道:“我刚才洗干净了才接的水,你先忍着喝两口,待会儿咱到了学校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时小艾伸手去接茶缸,可是因为刚吐过的缘故,她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刚把茶缸接过来,就一个打滑差点连缸子带水掉在了地上。 程杨连忙一把接住。 他揽住了时小艾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端着茶缸子放在她的嘴边,一点一点喂着她慢慢喝。 时小艾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身上软绵绵的,也不敢再托大,乖顺地靠在程杨的怀里,就如同明溪明锐那般任他喂食。 几口热水下了肚,之前皱巴成了一团的胃终于舒展了一些,时小艾觉得自己总算是好受了点。 她这才用手把茶缸推到了一边,站直了身子说:“不喝了。” 程杨盯着她又看了看,确认她是真的好过了点之后才将茶缸送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程杨再次回来。 让时小艾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回来的时候竟然骑了一辆自行车! “你骑的谁的车子啊?谁竟然会把车子借给你骑?”她震惊地问。 程杨笑了笑:“跟调度室的师傅借的。” 他解释道。 “人家为什么会借给你呀?” “我把学生证压给他了。” 时小艾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用这样的方法! 不过看着自行车她的心情变得无比的高兴。 程杨长腿一抬骑在了车上,然后一脚支地对她说:“赶紧上来。” 时小艾乐滋滋地坐在了后座上,用双手揽住了程杨的腰。 初春的风很有些凉,